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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生命中那片綠色
作者: 欣	日期: 2014.06.01　　天氣: 　心情:

紅塵中，一個捨不得，耽誤了多少人；
佛法中，一句無所得，難倒了多少人。

只不過，捨亦無所捨，得亦無所得。

佛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緣來是你，緣去是空，世間多少紛擾事，浮華落盡總隨風。

--七葉佛教書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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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那片綠色
文/飛絮無情

母親的菜園原是故去李阿婆的老宅，阿婆走後老房子沒幾年就蹋了，
院子裡長滿了荒草，還有幾棵東倒西歪的楊樹，一地的落葉，滿目的淒涼。
也許是因為阿婆在世時母親對她的照顧頗多：
有時給她端碗水餃，有時給她提桶水……或許就是這點滴因緣吧！
老人家的後人就把這個老宅賣給了母親，可喜的是拆除院牆後這片老宅和我家的院子連在了一起。

母親想拿它來做菜地，父母親落葉歸根，在老家沒有菜地，
鄉里鄉親的路過門口總是放下把菜，母親總覺得欠人情，於是想自己種菜。

把老宅變成菜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父親不願意耽誤孩子們的時間，也不願意求左鄰右舍，於是這個重任就落在他一人身上：
一個冬天父親把一塊塊石頭用鐵鍬撬起，再一塊塊搬運到牆邊，壘到那半截牆頭上，
只這個工程就耗去了幾個月，然後又把老屋的土脊一塊塊敲碎，潤上水，
然後用鐝頭、鐵耙把地整好，父親是個教書匠很少出這麼大的力，整完這塊菜地手上起了一層厚厚的老繭。
就這樣母親有了一塊屬於自己的菜園。

母親把它視為珍寶，大多時間都在侍弄這塊菜地，
什麼時候種什麼菜，什麼菜收了接什麼茬，母親清楚得很，而且菜的長勢勝過靠種菜為生的老把勢。
自從母親有了這塊菜地，我就很少去買菜了，
成熟的蔬菜一年四季源源不斷的提供給我，我便成了一個不勞而獲的人了。

每年初春，天氣變暖，土地開始鬆軟，母親的菜園也開始有了生機，
過冬的菠菜開始瘋長，韭菜也冒出了紅紅的小腦袋。其他空閒地也一塊塊整理好，並做好規劃。
站在地頭母親向我訴說著，這塊種黃瓜，那塊種番茄，最南邊再種上兩溝甜瓜，
那個地方種辣椒、茄子，這地方再打個涼棚，種幾棵苦瓜，
這是你最愛吃的，去年種過的地今年就不能種相同的了，
那樣會重茬……我到現在也不明白重茬會出現什麼情況，也懶得去問母親。
在這個播種希望的季節，母親儼然像個大將軍在指揮千軍萬馬。
一個春天母親便投入了緊張的工作：翻地、買種，播種，澆水，施肥……
一畦畦的菜在她的侍弄下比著賽地長。最嫩最鮮的菜總是留給我先嘗，
想來真是慚愧，但我分明看到了母親內心的那份喜悅。

夏天，來到園子裡滿眼的綠，滿眼的果實，不由得想伸手採摘，
每當這時母親總怕我弄髒了衣服，或許也有怕我菜壞了她的菜的緣故，我哪裡還顧及這些，
從黃瓜架上隨手摘下一個頂花帶刺的，就往嘴裡送，蹲下身子去尋綠葉下熟透的番茄，
還有那躺在地下的小瓜一個個睡在那著實惹人愛，這些原本在超市里才能買到的東西，在我家院子裡順手掂來。
園子裡的菜從不打藥，發現蟲子母親都是用手來捉，儘管放心的吃。
再看看牆頭上的絲瓜，屋頂上的南瓜，成堆成堆。
那吊在涼棚上的南瓜，母親拿樹枝歪歪扭扭寫上一句祝福的話如：
祝她的孫子“金榜提名”之類的話，字隨著瓜一起長，
到了收穫的時候就一個孩子分一個，孩子們拿到手當寶貝呢！

有一日母親把我帶到平屋頂上，神神秘秘地讓我看個東西，
原來有一根南瓜藤順著二爺爺家的牆頭一直爬到了二叔家的平屋上，而且在那邊結了一堆的南瓜。
一個個靜靜的臥在那，好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我不知道這南瓜，為了尋一個安家的地，思良了多久才下了這麼大的決心，
然後進行這二萬五千里的長征，我不得不懷疑他們是有思維的，或是有眼睛的，著實讓人驚歎！
到了收穫的季節二叔瞅個機會樂呵呵的摘下來提到院子裡，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像我一樣不勞而獲。

我喜歡這滿眼的綠，喜歡採摘的感覺，
喜歡看各種藤蔓自由的糾纏，自由的伸展，然後自由地結出一個個果實。
在這個園子裡我是個觀賞者，母親是我的導遊，這簡直是一處絕妙的風景，母親就是那個描畫風景的畫家。

有時我感覺這小小的一塊園地太神奇了，能冒出各種的蔬菜，能長出各種的顏色，
我知道這個魔術師就是我的母親，每一棵贈予都是恩惠，我常常想我就這樣一直享用下去吧！
我的母親就一直這樣勞作下去吧！
我希望這種幸福更久遠一點，我知道這是一種奢求，母親一天天老去，有一天她將扛不起鋤頭也提不起水桶。
或許有一天這菜園也像那老宅一樣荒蕪，到那時，我不知道何處去尋找這份愜意！
於是我祈禱著母親的菜園萬古長青！

2014/5/31

http://prose.goodmood.cn/a/2014/0531/12_27485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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