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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走過舊時光
作者: 欣	日期: 2014.06.07　　天氣: 　心情:

“Follow your inner moonlight; don’t hide the madness.”

— Allen Ginsberg

走過舊時光
文/葉之莘

那些年　　灶膛不冒煙
坡上不種桃樹
思想更不敢長毛
仿佛所有季節都在自生自滅
春寒以及所有的桃花運
都隨三月的灣西
彌漫成本分的山杏
清白河畔　　窈窕的　　二裡香風　
隨潮汐　　撩撥著屋簷上枯瘦的眼神

莫歎黃土陋質　　
時間的沙礫善於穿縫過隙
僅一雙手　　摸索著生活的紋理
卻揉不出　　積攢的希冀
日子　　怕是要黴爛的　　門裡門外
那些總來不及忽略的貧瘠
在母親心頭　　竟磨泡出豐腴的微笑
慷慨的　　貼滿搖搖欲墜的門楣
草堂漏雨　　那年　　那些心情
蒼茫的　　像寨牆上　　
爬滿青蒺的豁口

記憶的堰頭　　枯坐著兩株酸棗
一株啞子　　一株是你的舊裙擺　
打我記事兒起　　
花兒綴得密密層層
娘從不讓我去摘　　小小的我
便只能望著堰頭發呆
直望到秋後　　望的那一地的酸棗核
刺痛廢棄的老窯洞　　

早已鏽透的門栓　　
搭住腐朽的兩扇門板　　
是哽在我的　　嗓子眼兒裡的　　吐不出的
是生死相棲的　　給風鼓破的
一張帆啊　　　日日叫囂著
鎖住上吊的書賢和撿糞球的籮筐
他們……就是在這兒　　海誓山盟的

睡吧！睡去了！
許多日子就這麼睡過去了　
遠遠的　　每次路過　
遠遠的　　腿就軟了

秋聲的娘　　老了
一個沒有二層頂的靈棚
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站
明兒就要去北地看莊稼了
秋聲爹等的太久了
秋聲媳婦　　暈了好幾回　　
啞了嗓的五天光景
她把幾十年的往事都翻了一遍
掄直了胳臂擦去屈辱和忍耐
真有點　　揚眉吐氣的俐落和難得的乾脆
撿湯回來　　拉回兩頭小馬駒
我有說不出的惶惑
難道　　杏花　　真就敗了
走吧　　走吧
二八月恐怕再也不用擔心
碎鑼大嗓　　碎花大腰褲
在午後的村巷裡
執拗的晃來晃去了

你前晌剛走　　爹就咽氣了
傷羽斷翅　　逼退雷聲　
桐花閉了喇叭　
榆樹梢頭碎了月光
灶膛裡　　全是冰冷的哀嚎
一夜一夜的寒潮　　衝破茅屋
這個巷口　　再不是避風的港

村長落選了　　新主任是桃花她娘
來年春天　　整個灣溝都是粉嫩的
房前屋後的空頭荒地
開滿了勾魂的妖怪
自此　　村裡再沒有叫桃花的姑娘

母親的背　　還是駝了
連指縫中的青絲也漸顯退色
我知道　　留不住逝去的　　柔暖的
每一個　　被晚霞映紅的夜晚
以及日出時醉落的天空
星星很遠　　恍若僅在夢裡頭出現
而我的村莊　　
是否仍倚在無人的月光下
忙著　　孕育明天

2012-4-17

http://poetry.goodmood.cn/a/2012/0417/0_45483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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