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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17 留不住的故事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20110519 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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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20110518 英子
作者: 雅雅 日期: 2011.05.18  天氣:  心情:


這是我逝去母親的故事,在她走了十幾將近二十年的今天看來,

仍是心酸不捨啊!




英子是個童養媳,傳統的婆家雖富裕但沒讓她受過一天教育,看著

他未來的丈夫背著書包上學去,她羨慕但只能認命的操持著她的家

務,為著一大家子的三餐張羅著,種菜養牲畜的工作一樣也不少的

忙碌著。婆婆從沒將她視為女兒般對待,女兒該有的寵愛與權力她

也從未享受過,天天只有做不完的家事等著她,從她懂事起就已開

始盡著媳婦的本分委屈的生活著,她從來不知什麼是自我,什麼是

悠閒度日,只知道順著四代同堂家人所有的需要活著,因她是第四

代唯一的媳婦,排山倒海的家務令她無法稍事喘息。


十八歲那年懵懂的順著公婆的意和丈夫圓了房,似乎她的人生劇本

早已編好,她就只須跟著演出,沒有掌聲的期待,只有如傀儡般任人

操弄著,她也沒有脫序演出的想法,只有盡心演著她的角色,沒有怨

言,沒有抵抗的默默演著。


圓房對她的人生似乎也沒有太激烈的起伏,只是枕邊多個人,做了新

床,牆邊多個衣櫥,添了幾件新衣,日子仍是如陀螺般轉著,直至第一

個女兒出生她才感到生活有了真正的重心,但是四代單傳的壓力也在

此時降到她身上,為了家人殷殷的期盼,她也如生產機器般一個接著一

個孩子陸續出世,但上天似乎也沒有寬待她,連生了六個女孩也讓她

無法正視家人的期望眼神,婆婆的一句責備使她一度想抱著第六個女

孩跳入池塘,孩子哭聲驚醒了她,也讓她一雙涉水的腳闌珊走回那個

她生命的牢籠。


終於全家殷切期盼的男丁跟著六個姊姊的腳步緩緩來到世上,此時也

是她生命最歡樂欣慰的時刻,抱著唯一的男孩流下了喜極而泣的淚水

但這男孩沒能終止她的妊娠,因一個男孩無法滿足四代單傳家人的

期待,第八個女孩,第九個令人歡迎的男孩,第十個多餘的女孩,就這

樣陸續誕生了,最後一次難產使她與死神擦身而過,但上天留下她繼

續著她拖磨的一生,自此也才終結了她傳宗接代的使命。


操勞家務的她鮮少看到她的丈夫,家中有長工幫手所以丈夫也從未嚐

過生活的艱辛,加上全家的寵愛,這獨子也過著夜夜笙歌飲酒作樂,賭

場留連的日子,暴躁的他若是喝醉回家,倒楣的是為他等門的英子,常

被醉醺醺的丈夫拳脚相向,打得鼻青臉腫逕自療傷,沒人為她叫屈沒人

安慰她的心傷,她仍堅強的為了生活孩子挺著。


巨大的家業也在丈夫一二十年的揮霍漸漸消散,婆婆更不分青紅皂白

怪著她沒管好丈夫,而對她極盡虐待之事,將她種的菜踩平,誤了早餐

將她關進茅房用煙燻她,甚至作勢要將她推進井裡以逞誡她忘了清洗

婆婆的衣物,孩子看在眼裡為她抱不平,她卻大聲斥責孩子不可越矩

指責婆婆的不是,用餐仍是長輩上桌先動筷,最好的食物還是先要留給

長輩享用,女孩在她的教導下個個長幼有序,應對進退灑掃皆不脫她的

要求,但那兩個被長輩寵壞的男孩,她無權要求他們的行為,只有任其

被婆婆如對丈夫般的嬌寵著,她無力且無奈的看著男孩循著丈夫的路

走著。


趕著家財被丈夫散盡之前與婆婆的養子分了家,剩下半邊的三合院和

幾分地,不消幾年也被丈夫輸光,帶著一群孩子和那不曾工作過的丈夫

離鄉棲身於只有一張床和兩床被及旋身可及的小房子,拮倨的生活沒

讓丈夫振作,他仍然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英子和幾個較大

能掙錢的孩子,日出夜歸的工作供著丈夫孩子生活,還得忍受丈夫的

喝酒鬧事,動輒傷人的日子,傷重進醫院不下數次,但仍不許孩子詆毀

丈夫,只應他是孩子的父親,不論父親做了什麼孩子仍是該盡自己的

本分孝順,不孝似乎在她的認知是該天誅地滅的,因著孝,被養子利用

殆盡被踢出門的婆婆,英子將其接回家中奉養,早晚噓寒問暖盡心盡力

的孝著順著。


經過多年的省吃儉用終於掙下一棟房子,多年漂泊遷移的日子也終於

結束,孩子也都漸漸長大成人,但上天仍殘忍的對待著她,她那一雙當

年渇盼而來的兒子,她老年的依靠,一個得了失心瘋,一個隨著父親的

腳步,不事生產天天閒晃在家,沒人管得動他,無助的英子只有為兒子

到處求神問卜,踏遍各地醫院,盼能為兒子尋得一條生路,但卻為她自

己舖了一條死路,一天失心瘋的兒子載著英子去廟裡拜拜,但卻沒將她

載回來,家人循著路尋找才知英子從車上掉下昏倒路邊,被路人送至醫

院,但一個小小的頭部外傷與醫院的疏失讓英子再也沒醒過來了,英子

乖舛的一生就這樣間接結束在她當年的拼著命生下的男孩手裡,她的

苦痛也結束在這當年諷刺的喜悅裡,她的生命也如荊棘多刺的蒲公英

努力綻放的花絮瞬間隨風飄逝在茫茫的天際,留下多雙不捨迷濛的眼遙

望著蒼白花絮在空中飄舞著。


一個沒有被愛過的女子是誰教會她去無私的去愛人?

一個只知寧人負我我不負人的女子怎得不到上天的慈悲憐惜?

一個良善美好的女子怎得不到她該有的善意回報?

一個理由若說是她上輩子的果報但誰又能證明?

若是真有所謂的因緣果報地獄天堂,那麼英子現在應是在幸福的天堂吧?!

如此才能說服泣血椎心孩子們的淚眼稍稍止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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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回應
 
時間:2011-05-23 13:10
他, 61歲,桃園市,家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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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1-05-18 17:27
他, 49歲,台北市,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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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1-05-18 07:38
他, 66歲,桃園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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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1-05-18 01:29
他, 96歲,亞洲其他,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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