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翹起雙腿抖動,那不是俗諺所云之男窮女賤,命運的乖舛與否應該兆因於你那不安的自信。你死命地操弄滑鼠鍵盤,例行性交雜著瀏覽龐大網際資訊地惶恐與不確定性,眼皮已經細瞇成線就快密合一般,就算你有著壯碩的身段,「砰!通!」倒下壓到的符碼,比起你所未知的更加可怕。 你以為自己已經保持著沉默,對這個世界、某些人群、一些現象與新聞事件。但是,事實上,語言並非僅僅被你封鎖在你那薄唇之間。 你翹起雙腿抖動,那不是俗諺所云之男窮女賤,命運的乖舛與否應該兆因於你那不安的自信。你死命地操弄滑鼠鍵盤,例行性交雜著瀏覽龐大網際資訊地惶恐與不確定性,眼皮已經細瞇成線就快密合一般,就算你有著壯碩的身段,「砰!通!」倒下壓到的符碼,比起你所未知的更加可怕。 但是,你不想聽到任何「你….就怎麼」之類的醒語。我瞭解。這不是你或者我所造就的閒隙。 我們都很想停下腳步歇息,在那條每日快步行走的路面,我們都想把生命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例如:你不想再買那種拎著就走的早餐,你也想要花點時間坐在店裡頭,點一份現煎現烤,聽到老闆娘舉起鐵鏟,在倒上油的鐵板上聽到滋滋的油煎聲,你可以鉅細彌遺地看完體育版、娛樂新聞以外的大小事件,甚至你也想沾染點文學氛圍,找回你那志摩詩境與愁予情歡。 在壓力陣陣逼近,我們來不及或者仍不夠充份休憩。那個血肉之軀,你不覺之中開始評估保固期,「大概活到七八十吧!」,這個數字,在最近,總是向下修正,從你心理性的哀嗚轉而身理性反應的楚痛。 但是,你不想要「去看醫生吧!」這樣的進言。我瞭解。這不是你冥頑難纏。 你相信過醫療專業,但總是在你擱下信任之後,又頻出錯誤,你懼怕的除了就醫的苦痛,再來就是那不保險的送命,生死一瞬,我們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該怎麼死去的。 你的血一天一天地流著,我在旁一天一天地恐懼,我們的恐懼是相同的。 到底是「什麼」?讓我們精疲力盡、小心翼翼。生活千瘡百孔地連我們自己都不敢去正眼細瞧。反戰該反的是人性戰、人心戰。難道非得廝鬥嗎? 久未聯絡的朋友來電,我欣喜也震撼。一通電話說長道短,牽拉著共同過的人事物,又填加進一些我隱約猜到的預謀。妳說:「事業」、「拜訪」?那妳是保險還是直銷?我私猜後者,果然。 我說:「妳找我喝茶談天聊人生我很高興,但是妳不要帶有目的。」其實我想說妳的目的可否層次再高一點?我之於妳只能有這樣的價值嗎?雖然難過,我也想及自己若是生活困頓,情勢所逼之下也需這樣的「價值朋友」,那麼我是該感到高興吧!我開始小心維護起我的「純粹朋友」,我希望越純越好。 你說:「我們這種時期交的朋友就是這種價值朋友,妳所謂的純粹朋友,不是童年要不就等花白。」 「呼~真的這麼難嗎?」我顯得無力、不甘、又帶點無可奈何地認同。 「我們都不喜歡交際性地應酬,KTV的歌不太想唱又不得不唱,寧願在家放CD然後聲嘶力竭;飯店餐廳山產海味好吃又像少了點滋味,還不如回家白飯澆滷汁來得輕鬆美味。」 「就是少了自在。」我說。 「是啊!人就是要自在。」你應合著。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會自在?」我想從你口中得知你的意向。 「唉~~~。」你一聲長嘆。 「別老是唉聲嘆氣的。」 「我也不想,但總是無奈。」你補充道。 你的這聲「唉~~~。」嘆進了你的夢裡,你連做夢都不安穩,陣陣囈語淺眠,有時見你時而高亢地爭辯,雙手揮舞。有時聽清楚了你的問句,我調皮地應你話,你還可以答腔回個二句,看不下去搖醒你,你一副「什麼事?」的樣子更令我啼笑皆非。我說:「沒事,你繼續睡。」 我趁著白晝告訴你夜裡的荒唐,你說:「完全沒有印象。」,怎麼會?一點都沒有印象嗎? 你說:「這是精神官能吧!」,我點點頭,你試著放輕鬆好嗎?「我沒有辦法。」 不要說你沒辦法,連我都無法令自己放鬆,我們都被「什麼」給壓得喘、壓得悶,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