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幻想做夢的年紀,卻願意跟著我忍受高溫的煎熬、刀剪的鋒利。「我以後要像爸爸一樣做個廚師。」在記者的詢問時,他很堅定的告訴小姐,「我要跟爸爸一樣,做出讓人感到幸福的料理。」這是小學五年級,我的女兒。 從很小的時候,他就喜歡拿著菜刀,切切這個,切切那個。同事問我:「就不怕他切到手?小孩子怎麼好讓他拿那麼利的菜刀?」
怎麼會怕?人生有很多無可預期的事情,並不是怕了,就可以不發生。老一輩的人常常提起當年,那些三年四個月的磨練,造就一輩子的技藝。以前需要這樣無怨無悔地跟著老師傅學習,誰不是傷痕累累?現在的孩子,受到這麼嚴密的保護,我常常在想,到底是幸?還是苦難的開始? 幸而我的孩子,在我的放任之下,反到經驗了不一樣的學習方式。我不要求他的功課,要考幾分都可以,只要他自己滿意。我鼓勵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愛畫畫,我讓他學畫;愛下棋,就學棋;愛音樂、愛打拳、愛做菜…什麼都好,只要喜歡。因為如此,我自己也跟著經歷另外一種不同的學習。有時候我必須忍耐著看著他跌倒,然後自己爬起來,只能鼓勵著他自己爬起身來,自己撫慰著自己的創傷。即使我也跟著痛苦著,也害怕著,但是我還是相信:「從生硬的現實上挫斷足脛再站起來,從高傲的眉毛下滴下汗珠來賺取自己的衣食。」 這次,一起比賽的經驗,我收穫比他更多。一路走來,往往是女兒的鼓勵讓我繼續支持下去。看著他從不會包粽子,到幾乎可以趕上我的速度,我看到他堅韌的生存意志,甚至感動了我。在舞台上,他可以從容不迫地提醒我時間,為我擦汗,幫助我完成作品。當記者小姐採訪的時候,他還可以記著一邊工作不斷。 有甚麼驕傲比擁有這樣的孩子更甚? 身為你的父親,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