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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來不及]＊
作者: Ann	日期: 2010.01.18　　天氣: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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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

那兒時的黑白合影
該已淡出伏筆

你賜我直達天子的放肆
任將笑淚錯落的故事
留做生命可以
慢慢雕琢的蒙太奇

總是失去了才知道
過於自信和大意

這輩子怎麼繼續
我還在暗房裡努力學習
你臨行
連腳本都沒ENDING

為什麼不問我
想不想要

不要這樣的頭七!

_____________

01/18 【來不及】的本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

這也是關於1/14 的本事…

1/16和幾個習慣互相漏氣的好朋友在花蓮跟L道別，
1/11凌晨，自己才正記下L的片段，想給他意外的出賣；
萬萬沒想到10:30…

一個月！竟沒讓我知道你罹病…
大哭之後，內心夾雜著懊悔和氣憤，
就算懲罰我暫時疏於回應你的笑謔，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

1/21 L的骨灰灑葬在宜蘭員山…其實，他原想隨海漂散…

___

L一門三傑，三兄妹都幾乎是美術天才，從小學即富盛名，
我直到高中看到他的文章才讚嘆不絕！

他每次寫信來，都是「愛卿平身，朕….」

L從小被指揮官老爸打到討厭讀書，說他自己的數學、英文特差，
我直到這件事才證實：

曾想跟他合夥開發絕對棒的爆米花:
吃到花蓮某家特好吃的配方，要他去找，我寄給他買回大杯爆米花的照片，

他老兄回覆我:
你那牌子的資料未免也太多啦！網路上上百萬筆耶！

「牌子??」「沒有牌子啊」
「就是杯子上印的啊！」

我一看真是昏倒！！

…杯子上印著斗大的「POPcorn」！（可見相簿）
怪不得他說有上百萬筆….

_____

當年那天早上，L打來電話，告訴我第一個想到要跟我分享！
生平第一次寫作小說，竟就在兩岸八十多部作品中獲得首獎！

他說，若不是我告訴他從高中就佩服著他的文采、期待他的作品…
我想...那真是一種沉溺大海拾獲浮木的感覺吧…

兩個昔日被貼上「菁英班」和「放牛班」標籤的人，竟能在中年結成莫逆之交，
是一種比親人還親卻無關性別、彷彿早已積欠千年的情緣…
這十多年聽他說著以前的荒唐事和慘狀，
回頭看自己的「多采多姿、峰迴路轉」，竟都顯得拘謹而平凡。

他成了後來自己同時遭受各重大打擊的人生最低潮時，持續不變的最重要支持之一！
更在我夜半火車奔回慈濟急診室前，就已幫我守候病榻邊。

這些年，我們天馬行空地說著「未來的夢想」，
催促著他共同編織完成屬於我們年代的動畫和電影的理想…

L拋盡過往的浮華，一心從事創作，慶幸有愛妻小碧的全力支持；
我卻也知道他內心裡的苦處和壓力…還有生命中的遺憾。

自己說破嘴也罵不動他改變晝寢夜醒的作息，想著那或會也是一種「逃避」…
那與付出不成比例的勝選獎金，是抵不了紮實生活的需索和親友們無心的垂詢的…
他開始學著做羹湯，也充實地陪著兒女長大。

L這些年疏遠了許多換帖的哥兒們，卻給了我專屬的熱線，
知道自己是他源泉不竭笑謔創作的最忠實回饋，
其實每每回去花蓮，總也從和他的茶飲對談中汲取了許多養分。

昔日擔任L首獎評審、至今未曾謀面的著名作家，為他的告別式寄來一封悼念信，
我感受著同樣的不勝唏噓…。

知道他走前竟無法灑脫的無奈…我的眼淚更多為自己日後的寂寞而下。

____________

劉翰師，家居花蓮。中國文化大學戲劇系影劇組畢業。
曾任職於聯合報業務部，後從事房地產廣告企畫、仲介工作，後專事寫作。

《海童》：　　　　　第18屆聯合文學中篇小說首獎（文建會特別獎）
《阿西跳月》：　　　第十三屆九歌現代少兒文學獎(推薦獎) (第三獎)
《像天堂一樣藍》：　2005年第27屆聯合報文學獎(評審獎)(第二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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