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夢,恍忽中,心傷不已,卻不知何故。醒來,淚已濕襟。默然,不知為何,如此傷心。原來,灰色的世界就是眼前這個樣子。本以為睡下,就會安心,不用再看,不用再想。可以逃離,可以回避。可為何還要有那恍忽的夢。那讓人心碎的傷。
傷者,創也。
低頭看看自己的這付軀殼。深信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損害。可是,那痛又是什麼?本以為疼痛也會慢慢習慣,習慣到感覺不到在痛。後來才慢慢發現,那只是麻木,肢體感覺的麻木。心傷,永遠都無法習慣。抽絲剝繭的痛。看不見的創傷,最痛。無以言喻的痛。怔然間,一顆偷偷的滴落,無聲,無痕。眼睛為什麼想流汗?它感覺到那種痛了嗎?還是,那種傷?痛到骨髓的痛,也抵不上黯然心死的傷。只是,心真的死了嗎?死掉了的心,還會痛,會不會太折磨人了?何不乾脆死去呢?到底在留戀著什麼?就算苟延殘喘,還不是逃不過這傷。
程式化一樣上班、處理事情。一下子忙完一天的工作,閑坐下來又不免失神。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心口的沉重怎樣也揮之不去。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卻永遠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無主之鬼,謂之殤。
原來,我不過是那遊蕩的離魂,幾百幾千年在眼前颼然而過,而模糊的記憶裏,只留下了一個似有若無的身影。隨著那迷糊的記憶,在塵世到底搜尋。而搜尋到的結果,原來只是滿心的傷。記憶消退,而我也散落在風中,沒有輪回,沒有寄主,沒有一切。
歌舞生平的時代,朱唇妖嬈的年華。在自己的生命裏下著一個又一個的盅,再循一個又一個的果。那飄動的紅色裙擺,那筆挺的西裝革履。滿眼儘是繁華,滿眼盡藏淒涼。
觴,酒器。
舉觴高歌的日子裏,永遠不知什麼是傷,什麼是殤。讓那些討厭的煩惱都隨它去吧。明天,誰知道會變在什麼樣子。讓一切的願望、努力和因果,都滾回那個陰暗的角落裏呆著去吧。誰知道那些謊言什麼時候才能變成真的。只要沉醉,沉醉,沉醉就好。 還是在夢中嗎?或者說,這原本就是已經在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