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第九章
"那麼,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她問道,雙眼更加閃亮。
這次,他終於轉過頭來,那雙黑眸閃過複雜的光芒。
車內一陣沈默,連窩在小夕懷裏的鸚鵡,也察覺出氣氛有異,斂著翅膀不敢吭聲。
她目不轉睛,充滿期待的等待。
沈默。
不說嗎?看來她得再加把勁才行。
小夕不肯死心,開始遊說,執意要得到答案。"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當然啦,我是知道,你們這類人通常不肯透露真實姓名,一向以代號相稱。"
數十年前,槙村家曾對闕家有恩,至於是什麼恩,她這個後生小輩完全不清楚。只知道爸媽時常耳提面命,這人情欠得大,老哥跟她都得乖乖替槙村家賣命。
不過,撇開家族恩怨不談,她從小就聰明伶俐、古靈精怪,小腦袋瓜裏不知裝了什麼東西,不時會冒出些嚇壞人的荒謬點子,過於安逸的生活並不適合她,反倒是這類驚險不斷的日子,讓她格外如魚得水。
她早已見慣了他這樣的男人,知道他們個個都是萬中選一的厲害人物,但是嘴巴全都媲美蚌殼,閉得死緊,要從他們嘴裏挖出答案,簡直是難上加難。
仍是沈默。
"我哥也常說,知道得愈多,就愈危險。但是,看在咱們'同居'了這麼久的分上,你不認為我起碼有權知道你的名字嗎?"
還是沈默。
她暗自咬咬牙,臉上仍舊保持甜美的微笑。
"你不肯透露姓名,難道是希望我繼續稱呼你'李姊'嗎?"她一臉無辜的說道。
假扮女人是一回事,一旦恢復男兒身,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容忍得了她整日姊啊姊的叫個不停嗎?要是不小心傳出去,只怕所有人又要開始猜測他是不是人妖,或是在性向上有啥偏差--
平靜無波的黑眸陡然一眯,光芒轉為冷冽,看來有些嚇人。
她偷偷猜測,那會不會是惱怒?
唔,他在生氣?他會生氣嗎?嘿嘿,這倒是個好現象,至少代表他不是真的毫無情緒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過了許久,就在小夕以為,這個男人壓根兒是個悶葫蘆,不肯對她透露半點內情時,那性感卻薄情、像是從不曾笑過的唇,毫無預兆的開口了。
"戰不屈。"
"啊?"她反應不過來。
"戰不屈。"他重復。"我的名字。"他收回視線,仍是那副不慍不火、不冷不冰的模樣。
小夕卻高興極了,覺得自個兒小嬴一場。呼,要從他嘴裏挖出本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他肯透露本名,一是代表她的逼功了得,二是代表他們這一個多月來還算是相處愉快。
車子停住,她的頭左顧右盼,這才發現已經回到"長平"。
"下車。"戰不屈簡單的說道,已經逕自下車,走到車後打開行李廂,一手一個,把那兩個昏迷不醒的傢夥拎出來。
"遵命!"她露出甜甜的笑容,俐落的跳下車,先用盡力氣的拉住寶貝大背包,接著就一馬當先的跑進屋裏,急著開冰箱去找冷飲來喝。
嬌小的身影竄進屋裏,有著小動物般的靈巧。
朦朧月色中,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不動,沈默而威嚴,透著說不出的壓迫,而那雙深幽的眼睛,始終鎖住那直奔冰箱的小巧身影,久久沒有移開。
砰!
兩個被捆成粽子似的男人,被用力摔在地上,肉體撞擊上地磚,發出轟然巨響。
這麼粗魯的動作,讓原本昏迷不醒的兩人發出呻吟,勉強清醒過來,陸續睜開被扁得又黑又腫的眼睛。
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讓他們立刻想起,先前自個兒遭受的可怕待遇,被綁在一起的身體,同時開始抖個不停。
"你是誰?竟敢--"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戰不屈伸出雙手,握住兩顆腦袋,簡潔有力的用力一敲。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兩人雙眼一翻,再度昏了過去。
親眼目睹這俐落卻殘忍的手法,小夕與鸚鵡同時縮起脖子,心裏甚至開始可憐起那兩個倒楣的傢夥了。
噢,聽聲音就知道,剛剛那一敲肯定很痛!
戰不屈抿著唇,低頭審視兩人,評估兩人的體型,接著動手取下所有證件與配件,有條不紊的逐一擺好。
"你在做什麼?"小夕湊上前,雙眼睜大。
"檢查。"他淡淡的說道,伸手解開繩索,開始替兩人脫衣服,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兩人剝得只剩一條內褲。
"呃,就算是檢查,也不用脫他們的衣服吧?"
他沒有理會,甚至沒有分神看她一眼,動作俐落的重新把兩人綁好,收起證件與衣物,接著取出電話聯絡。
"是我。"還是那麼簡單扼要的口氣。"我在'長平'裏頭,這裏有兩個男人,暫時要由你看管。"他收線,走進客房裏,姿態矯健。
"你打電話給誰?你的朋友嗎?"她像隻跟屁蟲,追在他身後團團轉,即使不被搭理,仍就很熱心的提醒。"你要他來帶走這兩個傢夥嗎?這樣不行啊,他進不了'長平"的!"
"長平"社區看似平常,其實暗藏玄機,內外可都撒下了天羅地網。陌生人要不是有社區內的人首肯或是陪同,在踏進來的第一時間,肯定就會被轟出去。
戰不屈睨了她一眼,對於她的熱心只回報冷漠的眼神。他脫下上衣,結實精瘦的強健身軀,清清楚楚的落入小夕眼裏--
"啊!"她低呼一聲,粉臉羞紅,連忙轉頭,不敢直視,只敢拿眼角餘光瞄著他,觀察他的舉止。
搞什麼啊?剛剛剝了別人的衣服,現在換成是剝他自個兒的衣服,接下來呢?難道是要來剝她的衣服嗎?
待續
作著(酷樂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