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本日記（下）。。。


　　自個兒下定決心，星期六的今天，也就是我要對妳說清楚的時候，我準備好說出求婚的決定，在家等著妳來。過了約定的中午時間，妳卻遲遲沒有出現……

　　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給妳………

　　我問「幾點會過來呢？」
　　妳慵懶的說「有點不舒服，我只想躺著。」

　　我說「還是我過去新莊找妳？不過我今天沒有車子可用，被姊夫開走了。讓我去找妳，然後我倆再搭乘計程車回來我家好嗎？」

　　妳依然貌似提不起勁，回「我過去也是躺著，我現在真的很不舒服，晚一點吧。」

　　我滿頭熱接著問「幾點呢？要我準備些什麼嗎？漫畫、影碟還是妳想吃些什麼？」
　　妳卻冷冷說出「晚上我必須要回家喔。」

　　聽完妳的回答我勃感到失望，卻又怕妳在這匆促的時間內兩地往返動了胎氣，再三考慮之下，說「那還是妳別來了，這樣太辛苦了，乾脆妳在家休息吧～」

　　電話那頭，妳忽然發飆對我破口大罵「你這個人怎麼一點都不關心我呢？我現在是懷孕的不穩定期，去不去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我滿腹委屈回應，說「我不知道妳為什麼總是說我不關心妳？我只是想讓妳知道，妳的問題不解決我很難真正去關心妳。我無法面對妳家人甚至於連面都沒見過，就算想去妳家裡照顧妳，我卻連妳家大門都進不去，該如何照顧妳呢？」

　　……………妳一如往常又開始沉默了，我等候著妳的回應
　　　　　　　妳卻只是拿著電話卻不再說話，將近半個鐘頭……………

　　我很失望的說「那妳在家好好休息吧！」

　　掛上電話後癡癡的坐在客廳，食之無味吃著一個人的餐點。


　　那夜睡前，我收到妳的簡訊

　 【為什麼你有辦法對我那麼冷血，可以做到漠不關心。】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妳的起伏情緒，面對我的問題妳卻可以避而不談。我不知道你要的關心是什麼？我甚至於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唯今之計只有兩種方法可以解決目前的狀況。第一就是妳與他徹底做個結束。第二就是不要現在這個小孩。針對第二點建議我很不想這麼做，畢竟..........  懷著滿滿的歉意與無奈抱著枕頭我睡著了 。

　　是夢的關係還是想太多的關係，夜半我肚子開始絞痛起來。

　　這是老毛病了，叫做腸阻塞，是開過刀之後的後遺症，腸沾黏所引發的小毛病。雖然是不怎麼樣，不過痛起來是很要命的。我的心痛配著我的肚子痛，打開衣櫃拿起小背包，一個人撘上計程車往醫院急診室的方向奔去。

　　躺在急診室裡面掛著點滴，止痛劑的效果發揮了，肚子不疼了。醫生與護士小姐來來回回在我肚子上面做了許多測試，每次的問題都是一樣，實習醫生沒經驗就是沒經驗，我是病到經驗老道，也懶得回答太多。你們只能治我的肚子痛，卻沒有辦法醫治我的心痛。

　　護士小姐走到床邊對我說「先生，要浣腸喔，麻煩你褲子脫下來。你的家人不在嗎？」
　　我邊脫下褲子邊說「他們不會來，我這小毛病了，不用妨礙地球運轉。」

　　護士小姐笑著說「你看得很開喔。」
　　我喃喃自語道「當然。而且我真的難過的地方不在肚子。」

　　護士小姐熟稔的灌下去，一陣清涼的感覺，繞著肚子打轉，有種黃土平原崩落於滔滔江水的感覺。多次腹痛如絞不也是這樣忍過去了嗎？但是陣陣的心痛卻讓我切割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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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每天打著抗生素，也不能吃東西。小背包裡面的故事書我早已經看過不下幾百次，而看著書中夾放的那些照片，有妳的身影卻讓我看了不厭倦。

　　冷戰幾天之後......

　　我忍不住打了通電話，想聽聽妳的聲音。

　　妳冷冷的說「我在上班。」

　　我說「我只是想問問妳這幾天好不好？身體還不舒服嗎？」
　　妳依舊冷淡「還好。」

　　我嘆了口氣，緩緩對妳說出我最不樂見的想法「我只是想說……如果真的太勉強，還是這嬰孩……就放棄好了，畢竟現在的狀況……」

　　電話那頭，妳怒火中燒破口大罵「你真的很沒有良心，那天掛上電話之後連續幾天都不聯絡，一連絡就是要我把小孩拿掉，你當我是什麼？」

　　我深深嘆口氣，說「我只是想解決我們的問題。妳沒辦法做下決定，所以我只能選擇這個方法。」

　　妳依舊大罵著我「你一點都不懂得關心我，我看透你了、爛透了。消失幾天之後又跟我說這一些事情。」

　　我很無奈的說「我因為肚子痛住院了，痛了兩三天，手機又沒電。今天早上才拜託護士小姐幫我充電，對不起。」

　　妳口氣強硬問著我「一通電話很難嗎？一點關懷很難嗎？」
　　妳繼續問著「上一次我也是懷了你的小孩，你也不聞不問就離開消失很多天。」
　　我很吃驚的回應著「上一次妳不是說，只是月經延遲而已以嗎？」
　　妳吼著說「那是我騙妳的，後來我去拿掉。」

　　我問「為什麼妳都不告訴我呢？」
　　妳罵「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只會躲，縮頭烏龜。你一點都不懂得關心。」

　　我說「我說過了問題不在於關心，在於妳與他之間的婚約。如果妳不解除，很多現實的問題沒辦法繼續下去。」
　　妳大罵「你一點都不關心我，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真的很爛，我看透你了。」

　　喀啦～妳怒氣沖沖掛上電話，任我怎麼回撥都是不接聽。

　　很多的事情都有順序，我真的不懂妳要的關心是什麼？妳所在乎我的部分是什麼？也許我真的錯了，真的是個縮頭烏龜。

　　我傻乎乎的坐在床沿，看著妳的照片，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再多點耐心等待下去。也不應該要求妳拿掉嬰孩，來避免所有可能面對的現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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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台北的急診室接著轉院到林口分院，經過了幾十天的休養，終於讓我出院了。

　　坐在巴士回台北的路上，低頭看著手機很想撥通電話給妳，聽聽妳的聲音也好，但是我沒有勇氣，也許我已經喚不回什麼，再多的執著拗扭也不能改變妳的目標方向。

　　手機忽然傳來妳的簡訊

　　【你住哪號房？等等我過去找你。】

　　我坐在巴士上面，剛好要上高速公路，我硬是要下車回醫院，衝忙下車坐上計程車趕回醫院內。沿途我的心在跳動著，原來是我想太多，妳還是對我有著一份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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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小姐親切的問著我 「先生，你不是辦理出院了嗎？」
　　我傻笑「沒錯，但是我朋友要來看我，我必須要在這裡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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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兩點等到晚上十點，妳只有簡訊而沒有人影。
　　我又坐上巴士回了台北，是不是我們錯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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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過年了，家中每年都是我去採購年貨，當然今年也不例外。過年是喜氣的，我卻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與姊姊到迪化街採購著年節應景食品，她一路背著外甥走著，我在後頭看著背影，看出母愛的偉大。有段日子沒有與妳連絡了，妳過的好嗎？，是否也正辛苦挺著肚子上班呢？還是妳已經把嬰孩拿掉了呢？

　　路過賣鮑魚的攤位忍不住與姊姊試吃了起來，老闆娘不是省油的燈，姊姊也不是節儉的料，在買與賣的同時，我與姊姊大概試吃了一整罐的鮑魚，兩人直呼過癮。上一年的年貨大街，我曾與妳也這樣瘋狂的掃街，一樣的景象如今人事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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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是圓的』，國小二年級的某一天下午，看著電視上面的科學節目，主持人解說著地球是圓的那當下，令我訝異了整個下午。小小的腦袋中一下子被灌輸很多新知識，讓我頓時悟透許多概念與想法，且讓我領略到自己過去的無知與可笑。

　　........................這種震撼的感覺已經很久沒來過了，那叫作『衝擊』。

　　位於龍江路上的火鍋店，不僅僅是鴨血好吃之外，員工服務態度親切，最大的重點是，老闆亦是我認識的朋友。打從醫院回來之後在家休養的那段日子，有時會到那裏幫忙，活絡一下筋骨。

　　周休二日對餐廳來說是很忙碌的日子，工讀生好幾名卻掛了病號不能上班，朋友來電要我過去幫忙。

　　其實也不用跑腿做服務，只需要補點簡單的菜色。我穿上店小二的裝扮在自助補給區與廚房來回穿梭。

　　最忙碌的用餐時間，我卻是拿著一盆高麗菜站在店內某個角落發呆.....
　　
　　我的眼中緊盯著某一桌的客人，那就是熟悉的妳........身旁還有一位護花使者。

　　我的心情是紊亂的，火鍋店裡面人聲鼎沸，卻剛好壓抑住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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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擊的感覺在我心中持續了很多天，尚未平復完全卻接著來了另一波更大的海嘯......

　　那天過後的第三天，在姐姐的朋友所經營的親子寶貝網上閒晃逛著，順便看看妳在這網站上面寫給我的那本日記，卻讓我意外發現到妳的另一本日記。或許是老天爺真的要我看清楚妳的真實面貌，日記中詳細記載著許多事情，我一路仔細看著內容，讓我的心破碎之後再粉碎。

　　我以為在親子寶貝網上只有妳寫給我的日記，做為我倆相思溝通的管道。妳的兩本日記，一本記載著妳的真實，一本記載著對我的編織，而我卻沉溺在妳美麗的蜘蛛網中不能自拔。

　　這本日記裡所記載的，是我從來不知道的事實真相，打開這枚安朵拉盒，綻放出來的光芒通通是假象、謊言與欺騙。

　　妳是位慈母，愛妳的家人、愛妳的先生、愛妳的小孩。那天火鍋店的護花使者原來是妳的先生，妳不是與他早已沒有交集了嗎？為什麼妳還能把小孩拋下與先生來一段午后的浪漫呢？

　　當妳對我說妳懷孕的時候，我就開始對我自己撒了一個很大的謊言，我以為好運降臨到我身上了，而妳殊不知我是『天生的精子不全』不易讓對方受孕的體質。當妳跟我說妳懷孕的同時，我還真的以為那名嬰孩是老天爺賜予我的禮物。

　　當妳惡狠狠的說我不在乎妳與肚子中的寶貝時、當妳罵我沒良心說我是隻縮頭烏龜的同時，日記中妳卻記載著他滿心喜悅要妳把這小孩生下來，我卻懵懂不知並苛責我自己的無能與無恥，原來我並非是隻縮頭烏龜，我只是個連自己都騙自己的大笨蛋。

　　當我開著車子護送妳回所謂的家，下車之後妳卻騎著摩托車朝著另一個住所趕去，原來妳與他早已在外頭租賃了一個愛的小窩。當我舔著嘴角，憶著妳所殘留的吻別，喜孜孜回家的路上，妳卻奔向妳最終的溫柔。

　　妳的日記裡面記載著妳與他的甜蜜、妳與他的出遊、妳與他拍下的甜蜜照片；他所送的紫紅玫瑰配著瑪格麗特、妳與他的夢想，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妳的劇中劇。

　　妳口口聲聲的說愛我，愛的到底是誰？我送妳的花束，妳真的想要嗎？我贈妳的禮物，是否妳與他也共同享用呢？

　　火鍋店的那一目讓我忘不了，那是種衝擊；這本日記更是把我愛的地盤，無情侵蝕至體無完膚，而我卻在這高聳的懸崖上跳著踢踏舞，歡呼著有妳真好。

　　該恨妳嗎？我做不到，也無從恨起。

　　我曾經很愛過，扮演著妳所主導的愛情戰爭中那名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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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妳離開我的當時，共同認識我們的朋友幾乎都是站在妳那邊，並辱罵我的可恥與無賴，妳在部落格的心情日記中，甚至於大剌剌的影射我、扭曲我。當妳自絕立場堅定的時候，殊不知妳的第兩本日記已經被我發現了好一陣子。

　　最終........我還是選擇默默退下舞台，讓觀眾繼續看妳主導的話劇不去拆穿妳。


　　很多事情都是無法圓滿，那是因為有太多圓圈交錯在一起。
　　在認識妳的那一年，妳送了一首梁紹壬的【圈兒詞】給我，讓我好廝感動～

　　相思欲寄無從寄　畫個圈兒替
　　話在圈兒外　心在圈兒裡
　　我密密加圈　你須密密知濃意
　　單圈兒是我　雙圈兒是你
　　整圈兒是團圓　破圈兒是別離
　　還有那數不盡的相思
　　把一路的圈兒圈到底

　　　　
　　詞境優美卻有缺點，這是個錯誤。太多的圓與圈只會重覆堆疊，我選擇當個破圈成全妳的圓。把自己的電話號碼換了，不是想要閃避妳，只是想要換一種心情過著自己的生活。我把妳的東西裝在一個小盒子裡，寄還給妳。手機中的那一段ＶＣＲ與我們同拍的照片，我把它們通通刪除掉了，既然無緣何需再做眷戀。

　　然而時光並不隨著寒冷的冬天而凍結，很多事情並不是像想像中結束了，妳對我的傷害依舊.......

　　某天，姊姊的ＭＳＮ裡傳來妳的對話，依然是對我無情的漫罵。她與妳對話的同時，我正好站在旁邊觀看著螢幕。

　　妳說妳早已與他離婚了，又罵著我的無能與無恥。

　　姊姊問妳既然已經離婚那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呢？妳卻說在妳我交往的初期妳已認定我倆沒有明天了。既然如此妳為什麼樂於踐踏我對於妳的付出？為什麼還對我的關懷總是欲求不滿呢？

　　我想妳依然沉醉在妳自己編織的劇情裡面，妳病了。
　　也許是妳還沒發現我已經發現的事實吧，而妳還在沉醉於自己的八點檔。 

　　妳可以不用封鎖我的一切一切，我已把自己當成路人甲乙丙，在這愛的亂流之中消失。
　　妳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很爛而且不負責任的人，在妳自編自導自演的幻想愛情肥皂劇裡。

　　妳的日記妳的秘密　妳的世界妳的戰役
　　我的日記曾經是妳　我的世界曾經有妳......
　　
　　愛是什麼？選擇自己所愛而不悔，這是我的愛。
　　而妳的愛是什麼？就是那兩本妳所撰寫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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