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常跟姜老師爭辯..東西藝術的問題..我說
從文人畫裡..我完全感受不到..像梵谷一樣..充滿力道的情緒
老師是研究石濤的..但我就是喜歡拿一些歪理
打擊一個七十多歲..溫文儒雅的老先生
但老師..永遠給我98分
後來..有一天..我看了倪瓚的畫..真的..感受到了
那西方藝術裡..無法表達..也無可言喻的寂寥與悲慟
彷彿..想彈一首悲傷的曲子..卻在第一個音..弦就斷了
一切..都是空空的..傻傻的..痛痛的
有一次..在台中..遇見姜老師..我好尷尬..他記得我
我說..老師對不起..我以前很無理取鬧..但是
現在..我真的知道..你是對的
老師..很慈祥..一直笑..我心裡想..真的很高興..有機會..跟他認錯
老師問..還畫畫嗎..我說..老師..我一直都在畫
老師笑得很開心..說..記得我說過..蘇軾的寒食帖
我說..記得..他說..我也記得..你還罵我一頓
我說..老師..我要跟你說一萬次對不起
我不知道為甚麼..會有那麼多的魯莽
老師說..魯莽才好..不魯莽的人..沒出息..不反省的...更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