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居的男人養貓咪總是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而且還一次養兩隻
大部分的人會先來個怪異的眼神
加上我的不善辭令
然後
神秘.孤僻.陰森..諸如此類的名詞就會漸漸的飄進我的耳朵
這是某次在樓下偶然之間聽到 住在左鄰右舍的三姑六婆給我下的評語
我自認蝙蛋還有加菲不是那種會大呼小叫的貓咪
但是我從來不想與那些從高雄美濃搬來的客家籍大姐大嬸打交道
久而久之
我也習慣了那些子虛烏有的評語
只是比較有趣的是
別的社區認為這個社區住著一群個性非常奇怪的三姑六婆
但是這個社區的三姑六婆卻覺得我是個怪人
好樣的
離題了
這和貓咪沒什麼關係
所以我們得拉回主題才行
人總是會成長的
貓咪也是
但是人會看A片解決
貓咪只會對著窗外的同類哀嚎
趁著還沒噴尿的時候還算好解決
我與加菲帶著他進了動物醫院
我將蝙蛋往手術台一放:我確定它發情了!!閹了它吧!!
機車醫生看也不看蝙蛋,倒是往了加菲瞄了一眼:噢??另外一隻也要呀??
本來很悠閒,還瞇著眼睛看著蝙蛋的加菲聽到這話,悄悄地往後退了幾步,我連忙搖手:不不不,它現在一點事情也沒有..
機車醫生做了一些基本的檢查之後,起身把蝙蛋抱起往後方走,臨走前冷冷留下一句話:"明天就可以來帶他了."被機車醫生抱走的蝙蛋眼睜睜的望著我們,越離越遠,只能夠無助的喵喵叫..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畢竟醫院的冷氣太強,強的我不太習慣,突然瞄到加菲很有興致的望著另外一個診療台,一顆貓頭直盯著不放,我定眼望去,美女醫師正在很小心的拿滴管餵養著一隻看起來很虛弱的小貓.
雖然全身上下有點髒,但是還是可以看的出來那是隻金吉拉.無論是活潑好動還是安靜的金吉拉都很可愛,但是這隻安靜的有點反常,瘦小的它側躺在美女醫師的手掌心,一邊啜飲著一滴滴的鮮奶,一邊進行很努力卻沒有什麼用的呼吸.
我看呆了,加菲也看呆了,畢竟我們一人一貓從小長到大沒這麼痛苦過,尤其是加菲,吃飽睡,睡飽吃,一隻阿比西尼亞貓長期這樣身材壯碩到被誤認為米克斯,哪有碰過這番景象.美女醫師頭也沒抬,仍是很專心的進行它的動作,聲音異常冷靜:"它生病了,這可能是它的最後一餐."
突然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機車醫生又走了回來,對美女醫師討論金吉拉的病因,專業術語來來去去,我更插不上話,便帶著受到驚嚇的加菲回家了.
那天晚上,加菲吃的比平常都多.這是後話.
隔天,我依照時間前往動物醫院,沒想到剛好是最忙的時候,一進門,裡頭狗狗成群,好不熱鬧,瘦弱矮小的美女醫師被一隻高大威武的黃金獵犬拖行著經過我的身邊。
我呆立了片刻,大家都很忙,沒人理我。我清了清喉嚨:
「不好意思,請問…」
話都還沒說完,醫院深處傳來一陣貓叫聲!
那是蝙蛋!!
我話也懶的說了,直往醫院裡頭衝,蝙蛋的叫聲因為我的到來而漸漸頻繁,最後,我在醫院的角落發現蹲坐在籠子裡頭,不斷呼喚的貓咪!!
「蝙蛋!!」原本我以為動完手術身子都會很虛弱的,沒想到…
「哈!!」對著我就是一陣下馬威…
「好…好有活力呀…」我只能苦笑。
「體重正常,身體檢查正常,你可以帶蝙蛋回去啦,兩天後拆線。」機車醫生這麼宣布。
「請問一下,那剛動完手術,需要補充什麼營養?」
我抱著蝙蛋,總覺得他變輕了,奇怪,少兩顆蛋差這麼多嗎?
「基本上是不用啦,節育手術流的血才一點點,如果真的要,那就一天一個罐頭,吃個三天吧!!」話才剛說完,機車醫生又想到了什麼正要說出,我抱著蝙蛋,用以往最親密的方式「玩親親」--鼻頭輕觸鼻頭—卻見他老大不領情,一巴掌就呼了過來,所幸我反應靈敏,堪堪避過,否則就得破相了。
「噢!!還有一件事,剛麻醉過,動完手術的貓咪情緒都不太穩定,要小心靠近噢!!」
我抱著蝙蛋,冷汗直流。
(你…你不能早點說嗎…??)
反正 蝙蛋沒蛋了
接下來的幾天,蝙蛋的情緒極為不穩定,
或許是傷口疼痛,脾氣暴躁,
或許是一覺醒來,發現少了兩顆蛋蛋覺得莫名其妙,
但是,更重要的原因,
應該是加菲對他的屁屁藥水味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有好幾天的時間,
平常連走動都懶的加菲會饒有興致的跟在蝙蛋的後面跑,
看看,蝙蛋尚可接受;
聞聞,已經不太自在;
摸摸,在忍耐邊緣;
抓抓,就會聽到蝙蛋一聲怪叫,接著是充滿黯然消魂的貓掌功。
只可惜,蝙蛋這隻米克斯較為瘦弱,加上剛動完手術,身子疲憊不堪,對付高大壯碩的加菲,對方只當作在抓癢。
情緒不佳的蝙蛋也困擾著我的生活,
他的尾巴總是會自動幫我在凌亂的書桌上「清理」出一塊貓咪身子大小的桌面可供他睡午覺用,每當我回到家,就是一邊收拾一邊碎碎唸,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衝到他面前罵:「你這小蝙子小太監蝙公公…」
他充耳不聞,因為他很忙,他忙著在午後的陽光下專心的舔著身體,右前腳舔完換腳,左前腳舔完舔身體,從胸部一路下舔到腹部,再從腹部往下延伸…
舔到他原本應該有”東西”的地方,他停下來了,一直望著那塊他原本有,可是現在卻沒有的地方,只留下兩條日後待拆的手術線,看到出神,看到有點深沉中的悲哀…
我看到他這樣,心中滿是不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哽咽著出不了聲音,只能輕聲喚道:「蝙蛋…」
蝙蛋如夢乍醒,張著靈動的大眼睛望著我,什麼也沒說,像似了無言的抗議,還是,他在疑惑著,為什麼前天睡覺起來,蛋蛋不見了,卻留下兩條線?而且,很痛?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起身,到廚房去,開了罐最營養的罐頭,看著他,吃完。
故事結束了嗎?
是的,結束了。
那麼,加菲也會步上蝙蛋的後塵嗎?
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