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們新的一年,工作忙中有閒,每次打牌贏錢,存摺數字無限,口袋裝滿美元,貴人有增無減,異性擠滿床前,精力源源不絕,好運好事連連~新年快樂~[:*][:*][:*]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 <七月七日情>第二九章 三之四 思念一個細雨綿綿的下午,沈天晴送走了生命中最親、也最愛的男人,從此,獨自過回一個人的生活。臨上飛機前,沈瀚宇將她的手放到前來送機的齊光彥手中,對他說:「我把妹妹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我回來時,她要是少根寒毛, 你小心我的拳頭!」齊光彥點頭允諾。她目送著他一步步走出她的生命,直到再也看不見,她輕輕抽回手,向齊光彥輕輕說了聲謝謝,率先走出機場。他懂她的意思,謝謝他的配合,沈瀚宇走了,他們也不需要再演戲了。她會和他同進同出,也只是想讓沈瀚宇安心而已,她從來就沒有打算拋棄那段感情,她騙了沈瀚宇,騙了所有的人, 為的只是讓他能夠放心地走,開創他全新的人生,而她,在沒有他的餘生,默默追憶。所有人,包括齊光彥、甚至是她最愛的那個男人,大概都料不到吧,她對他竟用情如此之深。沒有沈瀚宇的日子很平靜,沒有什麼大風大浪,幾乎可以說是平淡到幾近無趣了,只有每次坐在書桌前寫信給他時,才能感覺到心的起伏與跳動,但是她又不敢把信寄得太頻繁,怕流洩出思念的痕跡讓他察覺。哥,我好想你。這一句話,只能一遍遍在心裡低回,不曾化諸文字。滿篇的家書,謹慎地挑著日常瑣事來寫,告訴他,她日子過得有多精彩、多快樂,要他別掛心,從不敢任性地訴說思念。一年、兩年過去了,除了每年農曆春節來去匆匆外,只能靠書信與電話聯繫。畢業之後,她在美術館找到一份待遇不差的工作,但他還是定時匯來生活費,她抗議過,但他不為所動,說她要是嫌錢太多,可以存下來當嫁妝。十五歲那年,他們分離;十八歲那年,她去見他;二十一歲那年,母親辭世,他歸來;二十四歲這年,他結婚,帶著新婚妻子遠赴重洋…… 今年,她二十六歲了,再等一年,她可以期待另一次刻骨銘心的重逢嗎?現在,她偶爾也會提筆畫點東西。去年他的生日,她就是畫了一幅記憶中的畫面,寄給他當生日禮物,畫中,他與她背靠著背坐在窗邊, 窗外細雨斜陽....他說,這樣的雨後會有彩虹。最後是不是有彩虹,她不記得了,只記得她就是在那一天……吻了他。好奇怪,她發現年紀愈長,反而愈常想起以前的事,尤其是那一段在鄉下,有他相伴的日子,純真,無憂。只要想起他,她就會有滿滿的衝動,想提筆將它記錄下來。或許是害怕吧,怕她有一天會老得什麼都記不起來,所以她要趁還記得的時候,將它保留下來。有人說,因為心中的感動很滿很滿,所以用文章揮灑滿篇感動,現在,她終於懂了這種感覺,她現在就是有很滿很滿的感動,所以用圖畫表達。就這樣,關於年少記憶的作品愈來愈多,一幅幅全是繞著那個溫柔男孩打轉。直到有一天,館裡辦展覽,館長與她約好到家裡討論細節, 不經意發現了那些圖,驚為天人。「我不曉得你有這麼高的繪畫天分,在我館裡當個小職員實在太埋沒你的天分了。」館長抓著其中一張油彩畫左瞧右看。「畫中這個俊俏的男孩,是你很重要的人吧?我看你每一張圖都是以他為主軸。」她只是淺笑不語。後來也不曉得是怎麼演變的,館長為她引薦國內知名畫家,積極幫她籌備舉辦展覽事宜……一直到現在,她都還很茫然。她從不以為自己的畫有什麼特別值得注目的地方,更不曾想過繪畫天分這回事,但是他們說,她的畫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因子,她揮灑在紙墨上的不是色彩,是情感,所以他們看到的也不是畫,是深沉的情感。這陣子為了展覽的事,有許多細節要忙,還要交出足夠的作品,令她嚴重睡眠不足,有幾次畫到一半,視線突然一陣模糊,她想應該是太累了,休息一陣子就會沒事。這一天,接到齊光彥的電話,想起好一陣子沒見面,約了一起吃飯。現在的他們只是朋友,她清楚地告訴過他,不想再和任何人在感情上有交集。但是他說,他答應過哥哥要照顧她,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雖然他嘴裡不說,但是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吃過飯後,他們興之所至地逛街,她想起要買些繪圖顏料,順路繞到美術用品社,在過馬路時,雙腿彷彿一瞬間失去了力氣, 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跌了下去。「小晴,你沒事吧?」「我……」那一瞬間,視線是模糊的,只有一片霧濛濛的白光,她伸手摸索他的位置,找到他伸出來的手,靠著他的力量站起。「小晴?」他覺得怪怪的,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不要晃了,再晃還是五根手指頭。」視線恢復清明,她輕輕吐出口氣,感覺雙腳比較使得上力。「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只是最近太累, 有點體力不支而已,忙完這一陣子我會好好休息的。」齊光彥搖頭。「我看不妥當,醫院就在前面,去檢查一下好了。」「不要啦,又沒怎樣,你不要浪費醫療資源。」「大不了我出錢,確定沒事不是更放心嗎?你要再有意見,我直接打電話向你哥告狀,說你不乖。」=一搬出沈瀚宇,她只能乖乖閉嘴。沒辦法,這三個字是她的死穴。「Multiple Sclerosis?」坐在一旁陪她等報告出爐的齊光彥,乍然聽到陌生名詞,抓了抓頭髮,一臉茫然。這什麼東西啊?聽都沒聽過。「中文名稱叫多發性硬化症。」還是不懂。「那會怎樣?和感冒差不多嗎?吃藥多久會好?」「呃?」醫生滿臉黑線條。光看醫生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問了個蠢問題。回頭看見沈天晴茫然失神的表情,他問:「看來你聽過,要不要解釋一下?」「基本上,多發性硬化症算不上是遺傳疾病,但是可能和基因有關,也就是說,親族中有人患過此病,機率會比較高。」醫生發揮專業素養, 向他解釋。沈天晴恍惚地點了下頭。「我爸--就是死於多發性硬化症。」「什麼?會死人?」唬、唬爛他的吧?「那、那她……」「不一定,視個人狀況而定。有些人會頭暈、疲勞、抽筋、視力模糊,吞嚥困難,四肢無力,更糟一點,可能會下半身癱瘓, 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這得看她病情控制得如何。」這麼嚴重?!齊光彥傻眼,說不出話來。「所以你們要先有心理準備,有什麼事沒做的,把握機會,目前這種疾病還沒有找到根治的方法,所以,我們也不能保證--」「媽的,什麼叫不能保證?!」齊光彥火爆地拍桌叫喝。這蒙古大夫的意思是說她會死嗎?「光彥--」她神色空茫,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什麼事?小晴。」他趕緊繞回她面前。「不要……」「什麼?」他傾耳,捕捉她輕細的音浪。「不要……告訴哥。」「都這時候了,你還滿腦子只顧著他!」齊光彥不由得火大起來。她能不能自私一點、多愛自己一點啊!她這個樣子……真他XX的讓人心痛!「不要告訴哥……」她喃喃重複。「拜託,不要讓他知道……我不要……耽誤他……」微弱的力道揪扯著他的衣服,心慌地說了一遍又一遍。「好,我不說、我不說,你不要緊張!」他一張手,用力抱住她。她鬆了口氣,擠出虛弱的笑花。「他好不容易,可以過平靜的生活,我不要……不要再成為他的負累……不可以……」她不記得那天是怎麼回到家的,在床上睡了一整天,齊光彥也在她身邊陪了她一整天,寸步不離。那些絕症病患在得知自己病情時都是什麼樣的心情,她無從得知,奇怪的是,睡醒之後的她,居然能夠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思緒從來不曾如此清明過,許多以前沒想過的事,全都浮上腦海。她很認真地告訴眼前的齊光彥:「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對我的用心,我都感受到了。對不起,我的心太滿,已經沒有空間容納你了, 如果我先遇到你,一定會愛上你的。」「笨蛋!不必這麼早就交代遺言!」他難過得說不出話來,抱著她掉淚。他看起來比她還無法接受她的病情,他說,她這輩子不曾快樂過,老天爺一直在玩弄她的人生,他替她不平。誰說的呢?她快樂過啊,認識了哥,就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一件事了,她從來就不曾後悔走過這一段。她還有很多事沒做,沒有多餘的時間沉浸在悲傷和怨天尤人當中,她要趁還能畫的時候,好好將生命中最美的那一段記錄下來,因為有一天,她會連畫筆都拿不起來……別人或許不懂,但是哥,他一定會懂的。她希望他看到這些畫之後,能夠支撐著他熬過失去她的悲傷。生命會結束,但是這一段段最美的回憶、最純淨的感情,卻留了下來,陪伴著他。他不需要難過,因為他們親密的從來就不是肉體,所以不管他們人是不是在一起,靈魂始終不曾分離過,這一點,他與她都很清楚,擺脫了肉體與世俗的規範,超然的心能夠更自由的愛他。這或許是上天賜予她,最後的慈悲……轉貼作著~想愛~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