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 <勾心大色狼>九 4恩琪與朱璽雅離群索居地住在海邊別墅,每天有鐘點傭人從最近的城鎮過來張羅三餐和雜務,陸儀妃雖然在附近的小鎮找了地方住,準備隨時待命,但還是只以通訊工具和他們聯絡,所以一天裏頭大部分時間在屋子裏,甚至方圓十裏內都只有他們兩個人。 因為第一天林恩琪早餐吃太飽,到了下午又拉肚子,因此讓她白白躲過一天,朱璽雅的訓練沒有實行。 第二天早上七點,鬧鐘照樣又響個不停,恩琪照樣翻個身,睡得死死的。 持續響了三分鐘左右,鬧鐘這才宣佈投降地安靜下來。 林恩琪眼皮掀了掀,像是醒來了,卻沒有任何動作。 床鋪果然又“喀啦喀啦”地移動到水池子前,接著“砰”地一聲,一顆枕頭被彈到水池子裏。 昨夜就在地板上打地鋪的林恩琪嗤嗤地竊笑著,睡意暫時遠離,興奮地裹著棉被滾來滾去。 哈哈哈……她又不是呆子,第一天吃到教訓,第二天還會乖乖睡床上嗎?那個冰塊男簡直太瞧不起她了!林恩琪得意得像毛毛蟲似地扭來扭去,接著縮成一團,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就讓冰塊男在樓下慢慢等好了,呵呵! 不到一分鐘,睡意很快地又襲向她,可是沒多久,林恩琪就作了一個不太愉快的夢。 她夢到自己來到了冰天雪地、一片白茫茫的北極,身體凍得發抖。 她……她在作夢吧?怎麼會突然跑到北極來了?她這輩子可還沒去過那種地方,雖然她從以前就很想和北極熊一起拍照。 可是真的好冷!她抱緊自己的身體,頻頻發抖,直到真的冷到受不了了,林恩琪才終於從睡夢中醒過來。 很好,這真的是夢,她還躺在地板上,四周沒有下雪,身體也用被子包得像春捲似的,可是她還是覺得冷! 怎……怎麼回事?恩琪抖到牙齒都打戰了,直接接觸空氣的肌膚像要結上一層霜似的,讓她不敢離開被子,於是學毛毛蟲蠕動,向門口移動。 美國夏天會下雪嗎? 恩琪眼角瞥見牆上空調系統的溫度顯示。 四十度?噢,美國用的溫度系統是華氏……她開始翻找被丟在腦袋瓜角落、幾百年沒動用的國中理化知識,華氏四十度相當於……攝氏四度!也就是說她現在根本就像被冰在冰箱裏一樣。 騙鬼啊?哪家的空調可以調到攝氏四度?林恩琪偏不信邪,可是快要凍僵的身體告訴她,這是真的!就是有那種孤僻的神經病,離群索居的住在海邊,又怕不夠招搖似的,把房子蓋得像驚奇屋,床鋪都會跑了,空調可以降到攝氏四度也沒什麼好稀奇了! 不過,好端端的,空調為什麼會降到四度? 房門被敲了兩下,緊接著出現在房門口的朱璽雅解答了她的疑問。 “一大清早沭浴在冷冽的空氣中,相當醒腦吧?”朱公子璽雅竟然破天荒地笑得一臉溫柔,手上拿著的自然是這棟房子的空調遙控器。 一進門,果然就看到一條春捲癱在地板上,朱璽雅好整以遐地低頭看向林恩琪。 林恩琪瞪向俯看著自己的朱璽雅,顫抖的身體讓她圓瞪的眼無法更有魄力地傳達她的氣憤。 好樣的!又被這冰塊男擺了一道,真是氣死人啦! 別墅的頂樓有一個小型的錄音室和練習室,這也是為什麼朱璽雅選擇到這裏訓練林恩琪的原因之一。 練習室內,面海的落地窗大敞著,海風吹得白色窗簾像船帆飄揚,朱璽雅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著,神情仍舊斯文平靜,可是眼神裏卻閃耀著壓抑的火光,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瀕臨抓狂邊緣。 立於鋼琴旁、隨著琴音練習發聲的林恩琪,正是考驗朱璽雅耐性的元兇。 “啊啊啊……”殺雞般尖銳的怪叫,接著又是鬼哭神號般的嗓音,林恩琪雙腳與肩同寬,雙手交握于腹部上方,姿勢標準如歌劇院女伶,但是隨著她誇張的表情一起出口的,卻是一聲又一聲的鬼叫。 音癡都不會唱成這樣,擺明瞭她就是故意的!朱璽雅臉上沒動怒,可是按下琴鍵的手指卻多使了幾分力。 “啊啊……蟈蟈蟈……”這會兒乾脆模仿起青蛙來了。 真是夠了!朱璽雅忿忿地十指一齊用力壓向琴鍵,發出驚人的琴音,然後站起身。 沒了鋼琴的伴奏,林恩琪也停止了雞貓鬼叫,對著朱璽雅笑開一口白牙。 “老師,我唱得不錯吧!”呵呵呵……一見到朱璽雅明顯鐵青的臉色,林恩琪可樂了!表情卻故意裝可愛地露出乖寶寶般的老實相。 朱璽雅瞪著她好半晌,林恩琪大大的笑臉仍然沒變。 很好,她就是要跟他賴皮到底就對了。朱璽雅順了順氣,眼底的怒火瞬間冷卻,讓林恩琪有些失望。 好可惜,她本來以為他終於要抓狂了,真是功敗垂成啊!林恩琪壓根把惹火朱璽雅當成三餐飯後的最佳休閒活動了。 “你打算這三個月都跟我在這裏浪費時間,是嗎?”他平靜地問。 “沒差,我很閑啊!”露出一個皮皮的大笑臉。 “是這樣嗎?”朱璽雅冷笑,走到音響旁按了幾個鍵。 溫凱娣的歌聲很快的迴旋在這十坪大的練習室裏,而且還是那首恩琪最不想聽到的“貝殼”。 笑容僵在林恩琪臉上。 隔了一個太平洋,恩琪原以為她可以就此把那些讓她心力交瘁的人事物給甩開;想不到這女人竟然還像陰魂不散似的侵犯她的平靜。 她瞪向朱璽雅,眼裏有著質問的意思。 朱璽雅沒料到撒手鐧這麼快就用上,卻不打算心軟。 “如果你堅持你很閑,我也無所謂。”他雙手抱胸地倚在音響旁,故意帶著冷笑地說,“不過我勸你浪費時間有很多方法,不需要耗在這裏。你大可以現在就離開這棟房子,回到臺灣,繼續當一隻喪家犬。” 林恩琪粉拳握得死緊,憤怒與不服輸讓她的俏臉閃著熠熠光芒。 “誰是喪家犬?” 朱璽雅走向她,眼裏帶著挑釁地睨著足足矮他一個頭的林恩琪。 “我差點忘了,你不只是喪家犬,還是一隻不知天高地厚、沒有自覺的喪家犬。” 林恩琪直覺想甩他一個巴掌,舉起的手卻快一步被朱璽雅握住了。本以為他外表纖細得像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林恩琪被捉住的手卻怎麼也抽不回來,這一拉一扯間甚至撼動不了朱璽雅半分。 “你可以不斷向周圍的人伸出爪子,證明你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能耐可以向負你的人討回公道。” 一句話讓恩琪冷靜下來,那日羅威在唄塔所說的話又回到她的腦海。 有本事就憑實力打敗他! 朱璽雅放開了恩琪的手。 “我怎麼知道你有那個能耐幫我?”一反賴皮的模樣,鬥志又回到了恩琪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