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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紅燈
作者: ★夏飄雪★ 日期: 2009.01.13  天氣:  心情:
小港機場下完了客人,運氣不錯,又有人攔車。
我偷偷地端詳了這位小姐,不是美,但五官分明。兩排長睫像圍著湖澤的小叢林,弧型分明的雙唇,很有個性地緊抿著......
「民生醫院」。拋下了目的地,便闔上了眼,斜倚在後座,似乎很累很累。
我扳下了車資表,比平日更專心地開起車來。說也奇怪,忍不住從反射鏡中,多看她幾眼,但我不能看得太勤,免得讓她誤會我心懷不軌。
車行一半,我在鏡中,忽然看到她潸潸淚下,就像一枝帶雨梨花,惹得我有說不出的憐愛。
「探病嗎?小姐。」本不應該向乘客多舌的。
「.......。」拭乾了淚水,她輕輕地點頭。
「病情如何?」該死!問這幹嘛?開了幾年車,最痛恨的,就是一上車嘰喳不停的乘客。今天自己中了什麼邪?搭個什麼訕?萬一........
「彌留。」沈重地吐出這兩個字。她像決堤的洪水,哭得淒淒切切,叫人好不心疼。
我見過彌留的病人,和死人只差一口氣。她一定急著見這個親人,慢一步說不定天人永隔。
我該........
於是,加足馬力,闖了一個紅燈又一個紅燈,甘冒被警察罰鍰的危險,我想幫她一點忙。
「嘎──」到了,踩穩了煞車,油然而生的英雄感,使我無限驕傲。
好啦!現在就等著她謝意的眼光......誰知,「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響自我的右頰。
她原本姣好的臉孔,一陣青一陣綠地扭曲成一團,從牙縫中恨恨地擠出:「都是你們這些沒道德的司機,專搶紅燈,否則,我先生也不會被撞得奄奄一息,躺在醫院裡!」
她像丟垃圾一樣扔了兩百塊在我臉上.......
 
※聯合報叢書  極短篇 第四集   民國72年5月初版    作者:羅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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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被「自以為是」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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