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逼近天黑了。
一行人著手準備要往回程的路上的時候,
翔載著蟲,卻不知道該往哪邊去;翔剛要問的時候,
蟲蟲卻先開口了:
「之前,每次離家都是去住君她家,但是……」蟲蟲欲言又止。
「說啊,怎麼不說完呢?」翔讓蟲蟲繼續說下去。
蟲蟲低著頭:「人家畢竟是有家人的,這樣老麻煩人家總是不好,而且這樣有一天我父親一定會知道,那我繼母一定會完蛋的,那我弟弟怎麼辦?」
翔嘆了一口氣:「還記得我也是十四歲便開始流浪。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跟我一起住……我不會讓你孤單的。」
「但是我也不想這樣麻煩你,更何況,你也有家人……」蟲蟲搖了搖頭。。
「我……我一個人住。家人,我在你現在這年紀的時候,就幾乎要不知道什麼是家人了……」翔的一口氣,似乎至此尚未嘆完。
蟲蟲納悶的問著:「怎麼會這樣?」
翔沒理會蟲的問題:「我們將來有的是時間,慢慢再跟妳說。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之前我就休學了……」蟲蟲的頭,更低了。
「為什麼?」翔非常的震驚。
蟲蟲抬起頭看著翔:「有時候,我並不願意那麼麻煩君。有時候一個人在外面,連飯都沒得吃,還談什麼上課?」
翔心疼的摟著蟲蟲:「我會好好照顧妳的。明天就去復學,好嗎?」
「不了。有你,我已心滿意足……」蟲蟲搖了搖頭。。
「不行!我不能讓妳這樣就放棄學業啊!」翔斬釘截鐵的說著。
蟲蟲的眼眶又開始泛紅:「那麼,我是不是還要我父親回國我就回家,我父親一出國我又得去找你?這樣還不是一樣還在流浪?我不要這樣!就讓我當一次壞小孩,讓他們好好照顧我弟弟就好,我可以去找工作,我不會拖累你……」
翔的眼眶也跟著泛起了一層紅暈:「我也總是只希望我弟妹過的好……好我答應妳。」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一直跟著你?」蟲蟲的淚珠雖然還掛在臉上,但是卻露出了一絲曙光。
「即使我要去天涯的盡頭,我也會帶著妳去。」翔吻去蟲蟲臉上的淚水。
蟲蟲回應了翔一個深深的吻:「即使你要去天涯的盡頭,我也要跟著你去,永遠不會後悔!」
翔的生父是個相當不負責任的男人,
雖然翔的母親跟翔的生父有兩個小孩,卻未曾照顧他們母子三人的生活。
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翔的母親離了婚。
同時,翔的妹妹也因經濟的不允可之下,
也給一戶有錢人家領養去了。
或許,學乖並不是人人都會的情況下,
翔母懷了翔的弟弟;
也因此帶著翔進入了另一個不負責任的家庭,在翔五歲的時候。
傳統的家庭,很難接受拖油瓶這東西的存在。
翔知道自己的命。
雖然是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
但一樣努力的保持每一科都是優等,申請著獎學金繳學費之後,
剩餘的便有一餐沒一餐度著日子。
直至國小四年級遇到那好心的早餐店老闆,
讓翔在那邊打工洗碗,翔方才知道什麼叫做吃飽。
一直到翔剛升國中的時候……
或許是傳統教育的問題,也或許是家族血液的淵源,
翔的大表姊,也在翔的舅舅再娶之後離了家。
十八歲的她,進入了酒家當小姐;
也帶著同樣命苦的翔,
去當那端盤子的少爺。
將近二十年前的景氣,並非今時今日可比;
加上翔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便已在那樣的場所工作,
使得客人非常的疼他。
一天萬把塊的小費相當的輕鬆。
並不怨恨母親的翔,總是將賺的錢拿回家,
表姊知道了之後很生氣,於是每天下班總是將翔的小費拿七成去存。
轉眼間,翔國三的時候也有了兩百萬的積蓄。
有一天,翔那個愛上班就上不愛上班就不去的繼父,
跟翔抱怨翔都不認真賺錢,不然就可以將房東想漲房租的這房子給買下的時候,
天真的翔以為那是他該做的事情,
於是將表姐那邊屬於他的錢全部交給了他。
卻也因為賺錢都沒交回家的理由,
被打到住院,出院之後便再也沒有回頭……
也因為接觸特種行業的早,加上有個表姊的照顧,
雖然翔只有二十歲,卻已經是一家卡拉OK與一家酒店的股東了。
跟蟲蟲在一起之後,也沒讓蟲蟲去工作,
每天帶著蟲四處去,足跡踏遍了全台灣。
蟲的樂觀開朗,
以及那天真無邪的笑容,
總無時無刻逗的翔相當的開心~
也讓翔,把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蟲的身上。
原本是很快樂的生活,
但畢竟蟲只有十四歲,玩心還很重,
加上生活沒了負擔,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接著,兩人吵了第一次架…
「每天都跟你去那些地方,很無聊耶……」蟲蟲抱怨著。
「會嗎?我幾乎沒帶你去過重複的地方耶!」翔很納悶的回著。
蟲蟲反駁:「我知道啊,可是每次都只有跟你,你都不准我找以前的同學。」
翔很清楚知道那時的小孩子:「找他們有什麼意義?他們也只會去夜貓(註)那種爛地方,那裏太亂了。不行。」
註:以前台中第一廣場的一家DISCO PUB。沒有年齡限制並且充斥著外勞痞子小混混的龍蛇混雜的地方。
「但是他們在我還沒遇見你的時候也曾經陪過我啊!」蟲蟲不認為那是錯的。
「妳就這樣讓我好好的照顧妳不好嗎?」翔非常的無奈。
蟲蟲帶著任性的回答:「我也可以去找工作,我也可以照顧自己。」
翔相當的無奈:「這沒有必要吧……」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