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今天
晚上八點多
當時我的媽媽正在為恭的心臟科裝心導管支架
大兒子因為要考試而不想跟去自己要求留在家裡讀書
我那大兒子在公義路上發生了車禍當場,當場昏迷
被送到為恭醫院急救之後,判定昏迷指數 "3",同時發出病危通知
孩子被送進了加護病房
我們只能在外面徘徊等著一天三次的開放探視
醫生認為髗內沒有出血,只是腦有水腫,生命跡象這麼堅強
醫生很樂觀孩子隨時都會醒,要我們安心的等候
看著滿臉血痕和浮腫變形的臉上插著呼吸管和鼻胃管,沒有動靜的躺在床上
怎麼不心酸,看著抽痰時全身隨著吸放的抽動一顆心就跟著抽痛
三天過了
醫生說明己過危險期了,恢復得很好,一星期內應該會醒
一星期過了
醫生依然認為樂觀,不建議轉到大醫院,
但擔心過久的昏迷會對組織有永久性傷害或是有軸圖神經受損
開始有點懷疑醫生是否說法保留,
帶著x光片、投藥記錄、病歷和記錄著醫生每階段分析的手抄記錄
到台北國泰醫院找腦外科名醫、到榮總、到長庚,
得到的答案都一樣
"處置方法正確沒需要轉院,轉了也只是等小孩子自然醒來,沒有外力可幫他"
"腦膓患者在運送過程風險太大"
但是超過了兩個星期就沒那麼樂觀了
二星期過了
斷層掃描的結果,醫生認為恢復狀況良好可是醫生也不懂為什麼還是不醒
要我們好好休息不會累垮自己等小孩醒來我們會更累
我也只好回去上班,下了班依然守在加護病房外
媽媽開始到處打聽那裡神明靈驗就去求神希望獲得指示
醫院也不阻止我們在加護病房裡讓小孩喝符水、戴起護身符甚至神明寶甲
進入第三星期依然無任何回應,昏迷指數維持在"7"左右
醫生擔心超過一個月醒來可能會腦力嚴重受損對日後的學習會有障礙
全身機能都會有問題,也有可能不會醒了,要我們做最壞的心理準備
三個星期快過時的一個午後醫生巡房時告訴媽媽:
無法判斷何時會醒各處都復原很好,
可是下星期再不回復意識的話會轉出普通病房
媽媽苦中作樂的跟孩子說"現在對著醫生比中指,醫生不會罵你"
奇蹟終於在這一刻出現,這中指一比,讓所有在場醫護都圍了過來
為了確認是否有意識,從二加二到簡單的二元一次方程式都可以比出正確答案來
過去二十多天沒有白等
然而只是有意識而己並沒有真的醒過來
加護病房待了快30天,轉出了普通病房
直到快四十天可以睜眼對人用比的來傳達意思
之後因感染骨髓炎轉到榮總,
治療半個月才能以極小音量重覆說不清楚的"回家,我要回家"
我們己是滿意極了,至少老天把小孩還給我們了
只要小孩們還能平安成長,不會再對他強求什麼高標準了
可是隨著意識清楚的表達,開始發現有些問題
手不能提起和伸直
腳不能穩穩的站立
說話有點不清楚
照醫生說法是不可能回復到這種程度的,這己是奇蹟了
也在醫生建議下回到學校,希望用同學的愛讓他復原的更好
一面也積極持續的去做復健
回學校並沒有帶給他預期的成長,
濫用病患特權得不到同學的鼓勵
反而受到排斥造成心理更大的壓力
有一次因為找不到車位而停殘障車位大兒子敏感的抓了狂
氣憤的警告父母他不要使用寫著"重度殘障"的殘障手冊
一年來,
得不到同學的愛令也不能像一年級般返回田徑隊
過去讀書可輕易得第一名的考試成績也總不理想
數學依然拿手,英文、國語在家依然可以"過目不忘"
可是考試出來總是會出槌
他沮喪到不想活下去,為此我們又帶他去了台大心理科
他日夜苦讀
成績雖然從十九爬回到十三
可是我們發覺他會的還更多,
他有覺悟要從讀書上找回他的自信
他不再是第一名的料了
可是他還有進歩空間
他在強讀可是無法運用自如
於是我們開始跳下來幫他
還能進歩多少我們也不知
重要的是讓他會的都能發揮出來
一年來
我們不知他當初為何會出門去
去了那裡做了什麼
還有在車禍當時救護車未到達前,有位路過的護士,停下來檢查孩子和做初歩處理
當初有參與救助的警察、救護員、醫生、護士、校長、老師、同學、家長
我們都一一去謝過了
就是不知要怎麼找到這位路過的護士來謝
這位好心的護士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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