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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我始終愛你
作者: 欣如 日期: 2006.07.30  天氣:  心情: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不能再錯過…」我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切莫讓一時的仁慈毀了自己的來世。今夜,烏雲悄悄地遮蔽住月娘,落葉隨著午夜微風滿街亂舞。我,一隻鬼,靜靜地坐在樹上,等待獵物上門。相對於白天人來人往,此時的青年公園卻多了一份落寞和空洞,孤寂放肆地瀰漫在空中,毫不保留。

「可能不會有人來了吧…..」我對自己說。 如果說放過這次機會,還要等個十二年才能投胎。唉,本以為一死盡斷俗世苦痛,萬萬沒想到死後還要背負抓交替的使命。對我而言,害人的事卻是沒有膽子做,生前是這樣,死後亦如此;或許現在的我應該學習殘忍,做個理所當然的【鬼】。漫長的等待時間難遣我的憂愁,隨手在身旁摘了一把相思果實,看著手中的粒粒荳蔻,霎時間,我想起了【毓任】,這個愛情大騙子。

對於那個渾蛋,我沒什麼好說的;為了他,我奉獻上我的人、我的愛、我的全部、和
我的靈魂。腦海中閃過了那幕他和另一個女孩在床上而我在一旁哭泣的情景;房裡三個人沉默了好久,最後是他先開口:『事情就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再解釋也沒有用…..』我摀著臉,不想讓那個負心漢見到我哭,連鞋子也沒穿,就奪門而出;那夜,上帝正為我哭泣著。 不知道我跑了多久,也不在乎腳板被尖石給刺傷的痛楚,只知道我的心完完全全地碎了,拾不回來。等我有知覺時,人已經身在這顆相思樹下,隨著雨水揮淚,伴著風聲嗚咽。眼前的樹,彷彿是靈魂的避風港,突然之間,我覺得很安心,內心裡異常平靜。於是,我褪下溼透的毛衣,在樹幹的地方繫上解脫的方法,一頭栽進冥淵中。

當時覺得一死可以從絕望中得救,現在卻是悔自己怎麼不好好珍惜生命,怨自己糊裡糊塗走上這條不歸路;太傻了,真的太傻了。「現在後悔也沒有什麼用,還是慢慢等著替死的人吧……」看看天色,糟糕!再一刻鐘,若還是沒有人來,那我可就徹底的完了;正當心灰意冷之際,遠處走來了一個身影。「那…..不是毓任嗎?」 天啊,真是冤家路窄!鍾毓任,這次我要讓你好好實現你對我的誓言【人世不能成連理,陰間願做鬼鴛鴦】。我慢慢地飄近他的身邊,做好所有的準備。

『蕙…..妳這是何苦呢?都怪我,說了一句氣話,沒有好好地跟妳解釋清楚我跟那個女人的關係…害妳…..』在微弱的路燈下,毓任的眼角好像泛出一點閃光;他的雙手狠狠地槌打著樹幹,拳頭漸漸地滲出一點血絲。我迷惘了,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怨還不夠我去恨他,還是我對他的愛已經太過氾濫,心底的依戀還在。 『我知道妳還在恨我….還在恨我….這一年來,我沒有一時一刻不想妳….』從毓任蒼白的雙唇,我讀出他的後悔,他的自責;或許,我的死,給了他一個極大的打擊。

『….那一夜,我因為應酬而醉倒,是那個女人送我回家。醒來後,只見她躺在我身邊,而妳在床邊冷冷地看著我….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所以…』他低下頭,像是跟我懺悔,一聲聲解釋他一年前失控的行為。 『我不求妳原諒我,但,希望妳等等我,我馬上來實現我的諾言…我始終愛妳,蕙…』說畢,毓任拿出一捆繩索,準備自盡。一直以為,我是這場感情的大輸家,輸了愛情,輸了生命;沒想到,他竟願意陪我走這一條不歸路。也許,他的死會讓我們的故事再上續集,會再度燃亮我們的愛情直至緣盡,但,僵在空中的手卻不知如何是好。我感覺我的心失去了平衡,搖搖晃晃,像是愛恨在彼此較量,沒有一方願意捨棄。

「過了今夜,我只能流離在空間的邊緣,作滿一輪回的孤魂野鬼。」也許,這是我今
世的宿命。所以,我認了,乖乖地歸順於命運的安排,心底的恨也對他的愛投降了。
別問我怎捨得對他付出那麼多,只能說因為我身為女人,一個單純為愛而活的女人。

是的,我還是原諒他了。在消失之前,我剪斷毓任脖子上的繩索;他緊閉的雙眼看的出,對我,他是認真不後悔的。我疼惜他的癡,在他的眉心深深寄下一吻,期望他為自己好好活,「我也愛妳,毓任….」。東方日漸破曉,我隱沒在十二月的寒風中,乘著一絲愛的暖流,踏上該是我歸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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