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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心，到底疼不疼
作者: 平井嵐	日期: 2013.01.22　　天氣: 　心情:

冬天的尾聲，縷縷微寒裡，在北方以北虛構一場久久的靜寂，用目光勾勒一場雪最後的覆蓋。孩子，童話裡的孩子，在尋找秋天輾轉的落英；而多少個孤單午夜的編織，終究彌補不了一個傷感的黎明；孩子的掌心透明，能夠看到紅色的欣慰裡，流淌著未來的酸楚；孩子，童話裡的孩子，坐在冬天的腳邊，聽著一些旋律，慢慢彌漫夕照，慢慢穿過即逝的冬天，穿過又一個冬天的不再。

一隻鳥，一隻疲憊的鳥，在冬天的上空盤桓，雪色的羽毛已經斑駁；當傷口吞噬了最後一縷夕陽，還要一路北飛，飛向寒冷的最深處，飛向寒冷的極限；童話最後的城市裡，依然會穿過溫暖的街巷，依然要穿過情節開始的門楣，將曾經蒙塵的羽毛，夾進冬天未來的某個頁碼。

一直走在季節背後，注定無法超越，每一次的姍姍來遲，或者匆匆而過；以苦行者的姿態，留下一些流落的紛飛，只能屬於記憶的落英，在某個季節之後來來回回地飄轉；一些零星的回味火花，點燃厚厚的落葉，於是，不再感歎曾經或者以往沒有應有的光亮；於是，不再驚悸熊熊或者烈烈噼啪所有的傷痛。用春天滋育夏天，用秋天喂養冬天，每一次的輪回描繪著終點同起點，過程只能屬於想要永恒，卻最容易淡薄的部分。

你給了我一場童話裡的盛開，我必將還一世傷感落英的收藏；孩子，童話裡的孩子，我仍願意做童話裡的孩子，坐在冬天的腳邊，背靠荊棘的草木，面對片片迎面而來的雪花，繼續傾聽秋天的旋律，穿過冬天走得很遠；繼續在心裡搖動已在沉默，但感恩的手臂，直到自己完全融入最後的季節……

獨自的午夜裡，努力閃躲開那些曾經的寂寞孤單，尋找著讓心流放更加遙遠的理由；而總有什麼無法阻擋，在漫漫淹沒自己，在摧毀孤獨刻意的設防；無法背負夜與晝的甲殼，行走於時光的縫隙，於是午夜的流水裡，順流而下或者逆水行舟，成為冥冥中的自救或者泅渡；而我只能屬於午夜的歌者或者過客，一路低吟著，不再的春夏秋冬，不再的雨雪風霜。

對午夜的偏愛屬於面對喧囂的逃離，或許也屬於靜寂的尋找；一生裡不可否認疲憊支撐著夜與晝不同的角色，而夜與晝的不同，不屬於簡單的黑白，也無關乎生命的虛偽同真實，同樣在努力找尋著真實的自己，在面對一份心最終的維繫；記憶在靜靜的午夜，成為時間悄然的缺口，嵌入或者釋放傷痛屬於回味一再的途經；於是，殘缺圓滿不再是最終的酸楚或者快樂，只在路上，一直在路上，過程裡的細節一再斟滿生存的酒杯。

午夜的盛裝，在黎明滋味四溢，於是在意很多，在乎很多；淚水的混濁或者清晰，只能成為外在的脆弱，腐蝕著風霜的眼角；而真正的痛楚，在心底永遠彌漫著，揮之不去的悄愴，揮之不去的寂靜無聲；孤獨的雙刃，一面割裂著時間的經度，一面又刻畫著傷痛的緯度；於是，午夜成就記憶的拼裝，也成就傷痛與欣慰的阡陌縱橫。選擇隨意一隅或者在意曾驚一隅，走進去，再走出來，也許不會輕言昨日種種；走進去，無法走出，只能讓阡陌再次成為往昔的畫地為牢。穿過午夜的風霜，穿過午夜的江河，馭隨性的方舟，我只能一再關注，還能將心流放多遠，流放多久……

向南屬於一再的眺望，那麼向北便成為殘缺的固守，成為滄桑的勾勒；而讓向北在心裡站成一棵樹，在心裡站成永遠的姿態；秋天，在心裡獨自看落英繽紛，堆積出傷痛的花塚；往事一再不堪，於是，自己成為四季情節凌亂或者破碎的拼湊者；想在執意中找一條平靜的小路，想懷揣著坦然，回到最初孤單的茅舍，而過往告訴自己已無路可退；向南或者向北，只能屬於午夜裡那一再的流離或者流放。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懷念一點一點大過憧憬，無法在意路途的筆直或者平坦，只能留意，路在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又一個轉角，路在什麼時候融入天涯的盡頭。這個春天的伊始，誰開始不言不語，讓一些短暫的沉默帶走過往；期盼路旁，一路開滿陽光，延續花樣的芬芳；將祝福寫進風徐徐的初始，也許不經意抓住風的尾端，你會嗅到一些無狀的暗香湧動；真誠的祝福只屬於存在的隱匿，我在氣息四溢裡慢慢消散……

只能讓自己看著春天的列車，再次經過曾經的荒蕪，而我在荒蕪裡，將殘缺的羽毛一再梳理；我讓夏天成為春之沉默，讓秋天成為夏之凝重，讓冬天成為秋之感傷；是否，每一個季節都在為曾經的季節打點行囊，為既來的季節延續懷念；辛酸的骨朵需要經歷風雨的觸摸，才會擁有欣慰的開放，而內心的花蕊，又融入了多少感歎，懺悔，無奈，釋然的汁液；一株秋天的楓樹，被無形的淚水滋潤，紅透了整個秋天。

午夜的風向，屬於向南或者向北，還是一場既定的周旋？紛紛落英，每一片的凋落，都在掩埋一個故事或者一段輾轉的情節；而自己依然習慣站在季節的最後，讓目光串綴或者洞穿不再的時光；枯萎，茂盛，蓓蕾，果實都屬於光景真實的影子，一再投影那些徹夜難眠……

這樣的日子，該走上情感的祭壇，讓所有情節一再斟滿含鴆的酒杯；心，為一個人打開；心，為一個人關閉。曾經在路上思來想去心緒種種，終究躲不過時間的算計，留下深深淺淺的疤痕。焚心，是否屬於最後的祭奠，文字的空白投身回味的火熱，綻放最後的盛開；孤單為蒼老洗禮，最打動人的是語言，最傷人的也是語言，沉默依然屬於不用表達的古老。

提歲月的燈盞，輾轉著念誦，或許照亮了許多曾經的細節，唯獨忽視了內心裡，也存在暗黑懺悔的一隅；真實的蒼鷹總會以俯衝的姿態，摧毀所有虛無的假設，再多的不捨，再多的淒美，已沒有時間再次體味值得同不值得，需要沉默著走下烽火的祭壇；淚染紅塵，需要用清澈的痛，來放大那些不曾在意的細微，然後讓感恩在路上低迴。

情感的流離，不能以驛站的方式棲居，關於最後，關於期許，該在記憶裡沉默，用遺憾鍛造最真實的凝重；日漸斑駁的翅膀，除了能給一隻幼鳥僅有的庇護，還能承載什麼。心，秉一枝午夜之燭，閃爍僅存的一點點溫暖，將影子一再拉長；知道星光黯淡裡總有一些不甘還在路上，而走下情感的祭壇，只能讓自己一再平凡，平凡到茫茫人海裡，直到認為我與周圍的一切沒有身兩樣。

記憶燃燒，同枯萎無關，飲鴆過往同遺忘也毫無關聯；心，總要沉默著走下祭壇，在午夜，在茫茫人海消失感歎的身影；不知道是假裝什麼也看不透，還是真的不想懂，不知道冬天到底有多深，又希望自己是冬天裡最後的一個人；心，到底疼不疼，只留給曾經的黎明……

平井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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