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喔,台灣人實在太多了啦!到哪裡都是很擠。就體育場人很少,不一定要跑步, 連走路我都很爽。少年仔,你來跑步就對了啦!幹!很渴,要不要等一下跑完一起 去喝一杯?」 阿伯是主動來跟我搭訕的,因為那一天下午兩三點只有我和他在體育場裡, 很熱我知道,但是這裡的空曠讓我更驚訝。
我沒有搭理阿伯,除了我不是很多話之外,唉,我真的有快死掉的感覺--自從當兵後再也沒長跑過,我想,我大概可以漸漸體會沉到水裡然後快溺死的無助與痛苦。
不過,流汗真的是很過癮的一件事,即使如此,我還是很注意跑道上的來來往往。 「妳在嗎?」
「會長!你來了喔!跑幾圈了啊?我才剛下班,等我一下啦!」「作啥跑這麼快啦, 慢慢跑,跑個二十圈啦!」……什麼環境下都會結合的同好團體,這裡的人們也不例外。 這竟發現,不是只有學校才臥虎藏龍,有很多外表不起眼的老先生老太太,一起步把我這個「外表老邁、內心更老邁」的中年男子狠狠甩在後頭。更多的人是邊跑邊聊天,見鬼了!這以前在學校老師有教過啊!這樣會讓腹部跑進太多空氣,會跑到肚子痛、越跑越吃力啊?看來,這些理論在這裡完全不成立。
「我沒有不理妳。是因為我退伍然後出社會之後,發現、發現要多珍惜自己身邊的朋友, 所以……所以我就想到妳,幸好妳電話沒換……」
「幹嘛越說越小聲?你很奇怪耶你!」靜蕊低著頭嘟噥著。 她的側臉還是沒變,什麼都沒變嗎?真希望是如此。
「我一畢業後,就一直準備考研究所。嗯,是中研所,我們只會這個啊,不是嗎?」
「只有妳很會,我超混。」我臉上促狹的表情讓她抿著嘴笑了, 原來我還有讓人真誠的笑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