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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晨第十三章
作者: 亞格斯	日期: 2010.06.06　　天氣: 　心情:

躺在床上，我靜靜地看著天花板，牆壁有些斑駁，昏暗的燭光下映著我的影子。

鄉下的夜晚很靜謐，偶爾能聽到外頭樹葉互相碰撞摩擦而發出的聲音。

這上我不禁想起了某首詩。

叫做無題的詩。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

不過現在就是少了雨。

翻過身，看向窗外，一顆一顆明亮的星星高掛在天上，趁著黑暗的夜空，分外明亮。

月亮彷彿也被星星的光輝襯得黯淡無光。

比起星星，我更喜歡月亮。

它自己並不會發光，在滿天星斗中很容易被忽略，但如果蒼穹上少了它，也會不自然。

雖然只是個不顯眼的陪襯，但卻是缺它不可。

『滴答滴答……』

掛在牆上的時鐘，突兀地發出聲音。

已經十二半了，周佾晨該不會很白痴的川著一件薄薄的短T在外面等我吧？

他應該不會白癡到這種程度吧，我想。

畢竟也算是個大人了。

可是……

還是放不下心。

「算了，真是的……」

說穿了還是很擔心。

我起身下床，拿了一件白色外套批在身上。

走到了房間門口，我沒穿襪子直接把腳套進布鞋裡。

出門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詩羽。

緩步走到了周佾晨阿嬤家的庭院裡。

庭中月光如水，這又讓我想到國中時的國文。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耳。

那課的課文我到限在還深深記在腦海裡。

當初讀到的時候，就被那種靜謐的感覺吸引了，即使那時老師說不用背，還是把它背下來了。

回過神，我走向茶園，在茶葉叢中，確確實實站著一個人。

單薄的人影，彷彿風一大就被吹走似地。

笨蛋。

我當初可沒答應一定會來……

我緩緩走近周佾晨，安靜的夜晚此刻只有我的腳步聲。

輕輕慢慢。

忽然，他轉過頭。

而我，愣在原地。

站著，是一陣沉默。

「妳終於來了。」

他笑著，輕輕、淡淡。

夜風吹過，微冷。

周佾晨的笑容在月光下，很柔、很美。

「……」

撇過頭，我看著跟我腰部差不多高的茶葉叢，不語。

雖然沒有抬頭，但我感覺得到，他走到我旁邊，並拍了拍我的肩膀。

抬起頭，我疑惑。

「怎麼？」

周佾晨伸出左手，掌心朝上，緩緩將握緊的五根手指投放開。

乍見。

幾隻螢火蟲緩緩往天空飛去，小小的光點在黑夜中顯得特別明亮。

彷彿，與天上的星星已經是一體的了。

我怔怔地看著。

「還有更多的！」

語畢，他抓起我的手，往不遠處小河的方向跑去。

跑了沒多久，我們緩緩停下腳步，慢慢走至河旁。

周佾晨隨地而做，並拍拍他身旁的空位，轉頭看向我。

我微微點了點頭，走去。

他從口袋拿出一個彈弓，對我頑皮地笑了笑。

我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

他又從口袋拿出一顆透明的彈珠，架在彈弓上，雙眼微瞇，不知道在看向何處、瞄準何處。

『咻──』

彈弓射出。

我一驚。

驚訝地看著他。

「你幹麻……」

他抬起手，指著小河對面的草叢。

「妳看，很多螢火蟲對不對。」

再一次地抬起頭，看向對岸。

螢火蟲一群一群地往上飛，很多很多小小的光點在天空中，彷彿那片夜空已被照得如白晝般耀眼、醒目。

「以後，可以常陪我看嗎？」

「看什麼？」

他視線望著前方。

「這樣的夜、還有這樣的景。」

「……不知道。」我頓了頓，續道：「何況苗栗有點遠。」

正當我有些詞窮時，周佾晨突然握住我的手。

驚嚇之時，我直覺想把手抽走。

但他彷彿沒注意到似地。

「牽了手就算約定了，對吧？」

她的髮纏住他的髮，緊緊地纏繞著。

她巧笑倩兮。

「這樣，算不算是結髮了？」

男子微微笑著，眼神柔情似水。

「妳說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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