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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曾經失愛,焉知非福 』
作者: ಇ ◦°霓ˇ娃兒ˊౄ 日期: 2009.04.19  天氣:  心情:
「我要跟妳分手。」除夕夜,電話那端傳來男友的聲音。 簡短單調的幾個字,像一串鞭炮在她耳邊轟然炸開。她腦袋空白一片,無法思考。 「快點出來吃飯了。」房門外有聲音喚著,是媽。大夥兒在飯桌上全坐齊了,只差她。此時此刻不適合哭泣,她於是深吸了好幾口氣,帶著渾身止不住的抖,走向笑笑鬧鬧的爸媽弟妹一家子人。 她不記得桌上有什麼好菜、不記得電視裡的賀歲節目裡演了些什麼,不記得飯後的賭局孰勝孰敗。關於那個除夕夜的鎖瑣碎碎,入了她的腦袋,全變成收訊不良的雪花訊號。 直到夜深,回到房間鑽進被窩,眼淚才開始瘋狂奔流。她咬住棉被,不願意驚動家人。交往六年,只差婚嫁,父母要是知道她受了這種委屈,一定比她更痛。 心臟疼得受不了。忍到極限,她終於放聲大哭。 家人衝進房間,知道了消息,緊緊抱住蜷縮成一團的她。那夜,全家都哭了。 「原來一段感情要結束,真的可以毫無徵兆。」Lin說。回憶起那段被驟然宣告中止的感情,連她自己也覺得頗為不可思議。 大學時候,Lin和男友是登對的校園情侶,畢業後兩人各自飛回家鄉,遙遙相許。「大學畢業,是一個分手的高峰期。」Lin這麼說:「很多在學校愛的要死要活的情侶,一拿到畢業證書,跨出校門,沒幾個月就分了。」 「我跟他,其實是大家最看好的一對。」 小小一個台灣,劃出了一條直線往返的愛情航線。 Lin和男友每半個月見一次面,輪流往對方的方向移動。 畢業後,大家的人生步驟都如出一轍,先是找個好工作,再來找個好對象。 Lin和男友同時通過教師甄試,一南一北投入了穩定的教職生涯。 兩個人生,同時順遂。接下來,理所當然的下一個人生景點,想當然就是婚姻了。 「畢業之後,我跟他教書兩年多,他沒提結婚的事情,我也不急,當時我覺得只要兩個人有默契,早點結或是晚個一、兩年結,都不是問題。」Lin說。 穩定的工作、穩定的感情。 Lin的人生風景,像一片萬里無雲的海洋風景,微風輕撫,波瀾全無。 「在接到他電話的那個除夕夜晚,我的世界整個驟變。」 「我反覆問自己同一句話: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我們之間的相處,就一直很甜蜜;明明上個禮拜,他還來我家陪我父母一起吃飯;明明我們都已經約好,暑假要一起出國……」 來自男友的那句「我要跟妳分手」,聽起來不像是協商;而像是宣判。 那判決理由呢?那事發經過呢?可否緩刑?可否上訴? 「可不可以,誰來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Lin終於知道,小說和電影裡,女主角瀕臨瘋狂的絕望哭喊,原來不只是一種戲劇手法。「我像一個莫名其妙被宣判死刑的罪人。」Lin停下,皺眉,補上一句:「不只是愛情的死刑,而是人生的死刑。」 用電話、用信件,用所有卑微的形式,Lin以一種最狼狽的姿勢,試圖拼裝出男友離開的真實原因。男友從拒絕說明,到最後坦承他「已經打算跟另一個女人,結婚。」 不是喜歡別人;而是愛上別人。不是打算跟其他人交往,而是已經計劃結婚。 無可翻盤。 原來,世界上所有東西,都可以無預警的悄然崩解――― 在妳還全心相信的時候。 「分手後,我依舊搭火車去學校教書,可是坐在位置上,眼淚常常會無法克制的掉下來,」回憶起那段難熬的時日,Lin幽幽的說:「我常常就這麼毫無意識的流了滿臉淚,一直到火車上的到站廣播響起,才猛然驚醒,匆匆下車。」 「我不相信感情可以這樣說消失就消失,也不死心,於是連續好幾個禮拜,天天寫一封信往南部寄,打算用耐心感動他,把他喚回來。」 「他從不回覆我隻字片語,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家,家人遞過來一封信,一看那字跡就知道是他,我興奮到差點沒哭出來。」 急急拆開信,讀完。她不發一語回到房間,那晚,沒再多說一個字。 原來,男友裝在信裡頭的,不是Lin苦盼多日的回心轉意。而是一帖解藥。 簡短幾句話,躺在單調的信紙上:妳不要來找我,我不可能單獨和妳見面。我也不會讓妳進我家。即使妳只是找我想吃頓飯,我的未婚妻也會在場。 就這麼簡單幾句話,Lin終於醒了。痛醒了。 兩年後,她遇見另一個男人,穩定交往,邁入婚姻。生了兩個寶貝,她忙碌而幸福。當年的傷,已經從怵目驚心的見骨深痕,淡化成一抹粉紅。 「那段情傷怎麼走過來的,老實說,我已經不復記憶了。」 「其實說不定,我還得謝謝他,」Lin微笑,眼睛拂過桌上的一張全家福照片,裡頭她和老公孩子,全部笑彎了眼睛:「沒有他的退出,我不會認識我老公,也不可能有兩個這麼棒的孩子。」 真的不痛了。曾經為愛情慟哭的一雙眼睛,如今,因幸福而平靜如水。 那麼,對Lin來說,愛情是什麼呢? 「愛情是一個花園,其中一朵花枯萎,妳流淚了,然後,會有另一朵更美麗的,只為妳綻放。」 Lin的定義,很美。 很美。 本篇文章引用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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