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堂下課鐘聲響起
「起立,敬禮,謝謝老師」
班長喊完口令後XX國中二年七班教室內頓時恢復生氣
又是中午吃飯時間,小偉依照慣例獨自踱步前往北操場那棵鳳凰樹下,找了塊草皮便大刺刺地躺了下來,
他看著蔚藍的天空飄盪的浮雲,偶爾幾隻飛雁形影匆匆從頭頂上掠過,
初夏南風徐徐的拂面,涼爽的風吹得人昏昏欲睡,
北操場的這個偏僻角落是屬於他的小天地,這裡的靜瑟與教室的喧囂成了強烈的對比,
除非有必要不然他是不喜歡留在教室裏,尤其每到第四堂下課中午吃飯時間小偉就不見人影.
「小偉!小偉」他聽出來是小奇的聲音
「我就知道你會到這裡來,趕緊回教室你爸爸又幫你帶便當來了,現在人在教室外一直在找你喊著你名字」
「你跟他說我吃飽了在睡覺」
「不行,要說你自己親自跟他說」小偉依然紋風不動,小奇見他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便說道:
「既然我請不動你只好去找老師來請你了」小奇說完便作勢要離開
「好啦~好啦~我回去就是了真煩!」
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往A棟二樓教室走去
上了樓梯在教室前的走廊遠遠就望見一位鬢髮霜白,
有些駝背又衣衫襤褸的老先生對著教室內探頭探腦,
有時還往樓下東瞧瞧西看看而操著濃濃外省口音的大嗓門還不時的呼喊著:
「小偉,偉兒啊,你在哪兒啊」音量之大,幾乎整棟大樓都聽得見
雖然校園並不算安靜,然而這獨特口音,與高亢的聲音還是讓人感覺很突兀,學校的老師和學生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小偉走到老先生旁邊
「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了,叫你以後都不用送便當來給我,我自己會買東西吃,你今天怎麼又跑來了,你這樣大聲嚷嚷我很丟臉你知不知道」
「俺怕你吃不飽,俺上午就做了些飯菜帶過來囉,裡頭有你喜歡吃的滷牛肉,雪裡紅,
還有丁香魚乾炒花生,俺知道你不愛吃辣,俺這次都沒放辣椒,快快快趁熱吃了它,飯菜都快涼了」
小偉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便當盒便急著要趕老人走
「你回去啦我會吃啦」
「不急不急俺等你吃完收便當盒帶回家洗」
「我自己會洗你先回家」
「好的好的別趕俺,俺這就走」
說完便從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圓鈔票塞給小偉
「這兒有五十塊你拿去,渴了,餓了買東西吃」
「不用了你昨天給的五十我還留著」
「拿去,拿去,缺啥就買啥」小偉接過錢又再次趕他
「我們要午休了你回去吧」
「俺這就走俺這就走」
老人一跛一跛地往樓梯口移動腳步,還不時回過頭來看看二年七班的教室直到背影消失在長廊
在坐位上,他望著那個由方巾包紮整齊的鐵盒便當發呆
其實他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任何食物,其實小偉明白每次便當裡
的菜色都是無可挑剔的,其實小偉更知道他總是把最好的都留給了他,
自己所吃的除了饅頭夾大蔥,還是饅頭夾大蔥,最奢侈的也只不過配個豆腐乳或者昨天剩下來的菜,
小偉體會的出他是愛他疼他的 可是小偉卻一直無法接受這位白髮老人是他老爸的事實,
每次他一來小偉就得面對同學們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以及背後的指指點點,在在都令他無法釋懷,自尊心輕易的被撕裂
正當小偉正要打開便當盒的時候,他最不願意見到的本班惡霸
阿元,瘦猴與小良來到他坐位前,
帶頭的阿元此時開口
「小偉你爺爺又替你送便當喔,真幸福,你奶奶怎麼沒一起來」
類似這般的嘲諷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說著說著又搶走了小偉的便當
「讓我們來看看今天的菜色如何」於是阿元替他掀開便當蓋
「吃這麼好有牛肉,還有丁香魚干炒花生那綠綠的是什麼東東」
三個人邊說邊用手夾起菜往嘴巴塞,不一會兒功夫便將菜全吃光
只留下還漬著綠色,咖啡色醬汁的米飯再丟還給小偉
小偉坐著沒動也沒出聲
吃乾抹淨後阿元又對小偉說:
「以後叫你爺爺菜別煮這麼鹹 害我現在口渴得要命,拿五十塊出來請我們喝飲料吧」
坐在小偉旁邊的小奇看不過去便說
「你們別太過份了,小偉的便當已經被你們吃完了還不夠,還要向他拿錢,要喝飲料不會自己去買」
三人分別回過頭來面露兇光
「你是欠揍是不是敢多管閒事信不信我們押你到廁所喝尿」,說話的是瘦猴,
小奇知道他們說到做到於是閉了口沒再繼續說下去
「快把錢拿出來我不是很有耐性」阿元語帶恐嚇的說
此時小偉全身發熱身子微微顫抖,他說話了:
「錢我有,但就是不給你們」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跟我們說話你皮在癢了是嗎」阿元一把揪住小偉的衣領作勢要打人
小偉怒目相視他索性把心一橫
「不給就是不給,怎樣想打架嗎來呀,別以為我會怕你們」
他語氣堅定,眼神散發出冷峻的光芒直視阿元,小偉這種帶著殺氣的恐怖眼神阿元從未見識過,讓阿元一時也有些猶豫,
但畢竟仗著人多勢眾,只見阿元奸詐的揚揚嘴角
「小子你有種,我今天就來教訓教訓你這個怪胎,哈哈~說到怪胎聽說你老媽跟人跑了是不是,
這也難怪,你爸這麼老你媽當然不愛,你媽媽更不會愛你這個怪胎哈哈」
一連串的羞辱,污蔑使得小偉再也忍不住,冷不防朝阿元的臉打了一拳,紮實的力道讓阿元退了幾步眼冒金星,
待回過神來才覺得自己臉頰的刺痛以及汨汨流出的兩行鼻血
「操xx!你敢打我」
阿元這時也發狂了與瘦猴,小良連袂圍毆小偉,小偉畢竟是一個人而且身子又瘦弱,
當然敵不過三人的六顆拳頭最後小偉被打倒在地板上又被踹了幾腳躺在地上痛苦哀嚎著.
不一會兒訓導主任與導師據報趕來教室,楊老師扶起小偉發現他 整個臉與脖子青一塊紫一塊,白色制服上顯現著幾個清晰的鞋印
楊姓導師皺著眉頭,訓導主任板著臉孔,揚姓導師問
「有誰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小奇與其他同學七嘴八舌的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與衝突經過描述給師長們聽,
訓導主任問小奇
「吳X元,侯x國與劉X良這三個人呢」
「報告主任在你們來之前就跑掉了」訓導主任鐵青著臉命令著小奇去找他們回來,
楊老師扶起小偉
「明知道打不過他們還要跟他們打萬一你有什麼損傷叫我怎麼對你父親交代」
小偉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嚎啕大哭斷斷續續的說
「是他們先欺負我,他們說我爸爸是我爺爺,還說我媽媽不愛我這怪胎,老師你知道這都不是事實不是嗎,我媽媽並沒有不要我是不是」
小偉越說越激動近乎歇斯底里狀態,別班的同學紛紛從窗戶探出頭來看看發生了什麼大事,老師怕他身體無法承受趕緊安撫他的情緒
「是的小偉他們說的都不是事實,老師知道的同學們也都知道」
小偉積壓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他一而再再而三重複著相同的話突然一陣抽慉便昏了過去,
楊老師驚覺情況不對,抱著他飛也似的衝往保健室,在醫護人員一陣急救後才又恢復意識,這才讓大家鬆了一口氣
回到導師辦公室,楊老師直接找訓導主任
「王X偉情況怎麼樣?」說話的是訓導主任
「還好有做了CPR救回來了不過氣色很差身體還是很虛弱要觀察
幾個小時,保健室有護士在照顧他,稍有狀況的話我們會馬上送醫院」
「這三個死傢伙害人不淺這次起碼要記他們兩大過然後退學,這次把事情搞這麼大實在太可惡了」
「黃主任讓我求個情,別將他們退學,其實他們本性也不壞,只是家庭疏於管教,
又結交到壞朋友才會造成他們日後乖張的行徑,現在你如果把他們退學了本校不要他們,別的學校也不收留他們
既沒學歷,又沒一技之長根本無法在社會上生存,到頭來只會製造更多的社會問題罷了,
我想站在學校的立場處罰記過只是一種消極的嚇阻手段,教育真正的含意是有教無類,
用愛心耐心使得頑石點頭,書唸得好不好是其次,導正學生的人格品性教他正確的為人處世之道才是教育工作者的最大目的」
黃主任聽完楊老師這一席話頻頻點頭表示認同
「好,就讓你求這次情,不過退學雖免,各記一大過是一定要的
略施薄懲好讓他們心生警惕,再說訓導處的威信也不能不顧,還有他們三人的家長也必需通知包括王x偉的父親」
「我尊重你的決定謝謝主任,能否麻煩主任現在廣播叫吳元,侯x國與劉X良到訓導處,我要與他們談一談」
「好的我現在就廣播」
(二年七班吳X元,侯x國,劉X良現在馬上到訓導處)
擴音器高分貝傳出去的訊息很快就有了回應,短短三分鐘的時間
吳X元,侯x國與劉X良三人喘呼呼的跑到訓導處門口
「報告」
「進來」三個人低著頭躡手躡腳的走進訓導處來到黃主任辦公桌前
「吳X元,侯x國,劉X良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來訓導處嗎」
黃主任威嚴地坐在主任位置上,那三人噤若寒蟬低頭不語
「你們是不是不想讀了,若是不想讀可以告訴我,我可以馬上要你們滾蛋!」
「報..報.報.告主任沒..沒有」
「什麼沒有,明明就不想讀還說沒有,你們三人原本都有一大過
兩小過,這次打架我打算各自記你們兩大過然後退學!」
「報..報.報.告主任我們知道錯了請原諒我們」
「原諒,我已經原諒你們很多次了這次還差點給我鬧出人命,就這麼辦我已經通知你們家長來學校,
在你們家長來之前先去找你們老師,如果你們導師還有王X偉肯原諒你們,我再考慮要不要把你們退學快去」
「謝謝主任」
三人退出訓導處,直接到隔壁導師室找楊老師
「報告」
「進來」
正在改作業的楊老師抬頭瞧見他們三人隨即停下手邊工作起身
「你們三個跟我到輔導室」
楊老師向學校借了輔導室目的就是不想其他老師在場,談話也較方便
「你們為何要欺負王X偉還聯手打他?」
「老師我們知道錯了,是我們不對,我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你們知道王X偉的家庭情況嗎」
「不是很清楚」
「讓我來告訴你們,王X偉的父親是當年從大陸隨蔣公撤退來台灣的老兵,在他五十三歲那年才娶了個弱智的老婆,
也就是王X偉的媽媽,五十四歲生了王X偉,可惜的是王媽媽在生下小偉之後就因為心臟發去世了,
王伯伯為了照顧尚在襁褓中的小偉不得已的情況下辦理了提早退伍,父兼母職的專心照料王X偉,
王伯伯為了養育幼小的王X偉四處找工作,也許是年齡太大再加上行動不便,所以都沒有人肯雇用他,
後來實在沒辦法就開始拾荒,靠著撿拾一些破銅爛鐵等能賣錢的廢棄物來維持生活,省吃儉用的才能把王X偉養這麼大讓他受教育」
「還有一個秘密本來王伯伯再三央托我別說出來因為他怕傷了你的自尊心,不過在今天我覺得有必要將這個秘密告訴你們,
吳X元你還記得這學期要註冊時你沒錢繳學費的事嗎?」
「記得」
「那你知道後來那筆學費與你整學期的伙食費誰幫你出的嗎?」
「不是老師您出的嗎?」
「是王伯伯!」
吳X元猛然抬起頭來眼睛睜得牛眼般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老師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老師沒必要騙你」
「當初你繳不出學費的事全班同學都知道包括王X偉,於是王X偉回家告訴王伯伯這件事,
隔天王伯伯就來學校找我,帶來你的學費與伙食費要我幫你繳,起初我不肯收,
因為我知道王X偉他們家境並不好因此我再三推辭,可是你們哪裡知道王伯伯那種山東大漢硬直直的個性,
要是惹惱了他牛脾氣一發作任誰也無法招架,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就收下他的錢幫你繳了學費與伙食費」
「我曾經問王伯伯與你又不相識為何要幫助你?你猜他怎麼說」
「他說與小偉同班一起求學的小孩我都當成自己的小孩,既然是自己的小孩那又怎可以沒書讀,沒飯吃」
「王伯伯真的這樣說?」
「是的」
「他又叫我轉告你說如果你錢不夠用別客氣跟他說他會再拿來 大不了多撿些破爛省點吃喝就就夠他與賈X偉的生活了,
所以你要知道你今天能有飯吃,有書唸完全是王伯伯靠那髒污的一瓶一罐累積的每一分一毫所換來的血汗錢,
更何況他行動又不方便賺錢很不容易啊」
吳X元聽完這番話隨即痛哭失聲的跪倒在地
「我該死,我不是人,王伯伯對我這麼好我還打他兒子」
侯x國與劉X良也跪下來流下懺悔的眼淚
楊老師也紅了眼框把頭別向一旁,摘下眼鏡偷偷擦著從眼角滲出的淚水,半晌楊老師才又悠悠的說;
「亡羊補牢猶時未晚,還好你們都有悔悟之心,表示你們良知還在,你們一定要謹記做人要時懷感恩之心」
「老師,您的教誨我們一定會謹記在心」
「王X偉他傷勢如何?嚴重嗎?現在人呢?」
「王X偉因為有先天性心臟病,因此承受不了太大刺激,中午要是我晚幾分鐘到那王X偉就有生命危險,
還好目前已經穩定了現在他人躺在保健室」
沒等老師說完三人就一溜煙不見人影跑往保健室了
保健室的病床上小偉右手吊著點滴,原本瘦弱的他此時臉色更顯得蒼白,
三人放慢了腳步輕輕的移動到病床旁邊,小偉感覺有人進來下意識睜開眼睛轉過頭去正好與三人的眼神交會,
不同於上一次彼此怒目相視這次這四個人的眼光只有祥和還帶有歉疚
「你們來了」
「是的,我們是專程來向你道歉的,都是我們不對請你原諒我們
不然等你身體康復了之後我們三個讓你揍個痛快,保證不還手」
小偉只是淺淺的笑了笑有氣無力的說:
「都是同班同學幹嘛整天打來打去的,你們體力好精力旺盛不會去校園除除草,修理課桌椅」
三人不好意思的搔著頭
「等你恢復了我們就做好朋友好同學,如果你不嫌棄我們,我們三人打算與你結拜當好兄弟,
當然我們絕對不會再惹事生非,一定遵守校規盡學生之本份你說好不好」
「我們本來就是好朋友,好同學,至於結拜我看就免了只要互相真誠對待四人同心我想結不結拜都無所謂,
要是你們真的能變好改過遷善那我挨這頓皮肉痛也算有所代價」
「這麼說你是肯原諒我們囉?」
「當然」
吳X元,侯x國與劉X良分別伸出友誼的手緊緊的握住王X偉的手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希望這份友誼一直保持下去永遠不變」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這時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的楊老師與王伯伯同時走了進來
「都講和了沒事了吧」
「老師我們今後與小偉會和睦相處保證不會再吵架了」
「那就好」
「你們三個聊歸聊也別忘了上課時間喔」
「老師我們會準時上課的」
「王伯伯,小偉看起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楊老師,小偉在學校的生活就勞煩您多擔待些了」
「王伯伯快別這麼說,做老師的本來就有這個義務照顧學生,你們把子女送來學校給我們教導,
我們也有這個責任還你們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況且小偉的狀況我也很清楚,因此我會更加留意他」
「楊老師,這小孩自出生就沒了娘,怪可憐的」
「唉!楊老師你有所不知,想當初小偉他娘懷小偉的時候醫師就警告說要是執意要將嬰兒生下來母親會有生命危險,
而且嬰兒也可能會遺傳到母親的心臟病,為此俺就勸她把小孩打掉別生了,可是她不肯聽俺勸,堅持要生下小偉,
俺拗不過她就依她心想是好是壞總是命,想不到這女人一生產完就斷氣了一句話也沒有留給俺,
也許是命中注定俺要打一輩子光棍兒,不過老天爺也算待俺不薄,留了小偉給俺傳香火,雖然老來養子挺累人的
可是看著他一天天長大俺的苦就不算啥,比較擔憂的是他的病,自從送他上小學起,俺就必需到學校看看他心底才踏實些,
現在上了中學俺也是每天來看看小偉,剛才聽楊老師那麼一番話俺就寬心多了」
「王伯伯小偉已經長大了,你不用再一直跟著他,學校會給他一個最安全學習空間」
「你們的用心俺感激不盡,俺在此先謝過了您了」
「別客氣,王伯伯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現在我要去給學生上課,就不陪您了」
「楊老師請慢走」
「兒啊,俺滴寶貝兒您現在覺得怎樣,哪個地方不舒服要告訴俺啊」
「爸,您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不行,俺要送你去大醫院詳細檢查一遍」
「爸,真的沒事啦」
「你擺擺手,踢踢腳給俺看」小偉照做手腳齊動
「爸,我很好請您別擔心」
「胸口疼嗎?會悶嗎?呼吸順不順暢?」
「爸,我好的很呢」
「好~好~沒事兒俺就放心了」
「俺給你燉了隻雞俺餵你吃」
「爸,我現在吃不下晚上再吃好不好」
「好,都依你,都依你」
吳X元等三人來到王伯伯前叩一聲跪了下去
「王伯伯對不起,是我們把小偉害成這樣的」
「你們這是幹啥,別折煞俺了,俺是個大老粗不興來這套的快起來快起來」
「不,王伯伯還有一件事我必需在此向您致謝,感謝您幫助我繳學費,是您讓我有書可以唸,
有飯可以吃,您是我的再造父母,如此大恩大德X元無以為報就讓我向您瞌三個響頭吧」
「快別這麼說俺承受不住的,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快起來吧」說罷便向前扶起了吳X元
「俺大字不識幾個,就是因為小時候家裡窮沒讀書,現在你們有機會求學俺拼死拼活都要讓你們受良好教育將來才有出息」
「俺今年已經六十八歲囉,這大半輩子都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僥倖能活到今天也夠本兒了,
雖說廢了條腿俺也沒啥好抱怨的,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小偉這孩子,所以說你們幾個平常在學校要和睦相處互相幫忙,互相照顧,
不許再吵架了知道吧,誰要是再胡搞亂搞不聽話俺就修理他」
「爸,你會長命百歲的,而且你也從來不罵人,也不打人,您只會默默的付出你的愛,你的所有,不著痕跡的關心我,照顧我」
「誰說俺不會修理人,你要是不乖俺就修理你,小兔崽子」小偉向他做了個鬼臉
「爸明天你能幫我帶四個便當來嗎」
「你一個人吃這麼多呀」
「不是我自己要吃的還有他們三個」
「這樣啊,好,沒問題地,俺回家就準備弄幾道好菜給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吃呵~呵~呵」
「還有以後我要天天吃你帶來的便當可以嗎」
「呵~呵~呵可以,當然可以,想吃俺燒滴菜俺每天就給你帶來」
「真羨慕你有一個好爸爸」吳X元見到此景不禁有感而發
「王伯伯,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您肯不肯答應我」
「說來聽聽,要是俺有能力的話都沒有問題的」
「我想認您做乾爹不知道您願不願意?」
「呵~呵行,行,這樣俺多了個兒子有啥不好呵~呵」
「王伯伯我們兩個也要」
「好,好,你們通通都是俺的好兒子,呵~呵俺好開心地咧」
「爸,有件事我必需在這裡向您說,以前的我很不懂事,您辛苦的賺錢養育我,供我吃,供我穿,供我住,供我讀書,
而不孝的我還嫌棄您又老又髒又瘸還因為怕你丟我的臉不讓你來學校,現在想起來深感愧疚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爸爸對不起!」
「俺本來就是個糟老頭嘛」
「不,不是的,爸,您在我心目中是全世界最偉大的父親,我將以你為榮」
「沒錯您也是我們最尊敬的父親」
四個兒子不約而同的叫著--爸爸!
王伯伯拿起手怕邊擦眼淚邊嚷嚷著:
「少拍馬屁俺會受不了的,小兔崽子別害俺哭俺是從來不哭的」
雖然老淚縱橫,然而這無疑是他這一生當中最高興最滿足的一天 這十幾年來的辛苦也總算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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