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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莊子南華經 第三十二集
作者: 玉竹劍虹 日期: 2010.05.16  天氣:  心情:
摘自 縱談古今節目 菩提門‧顏進平師父 主講

Keying‧河洛語翻譯:芳瑜


諸位前賢大德大家好,多謝您們的愛護以及支持!又再度按時收看縱談古今,共修《莊子‧南華經》。

我們繼續進行「養生主」這一篇的經文研究,我現在先來恭讀這段經文,然後再來白話解釋:

「公文軒見右師而驚曰:『是何人也?惡乎介也?天與,其人與?』曰:『天也,非人也。天之生是使獨也,人之貌有與也。以是知其天也,非人也。』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不蘄畜乎樊中。神雖王,不善也。」

這一段經文雖然短短的,大家要記得,「養生主」他是要跟我們講,「養生主」要的重點是在我們的精神,不是我們的肉體就對了。所以,上集我用文惠君看殺牛的廚師,他光是一個殺牛的工夫,竟然能夠達到爐火純青,到達能夠完全隨順這隻牛,他平生慣性構成的所謂肌肉紋路,與他所了知的這些骨節,他殺牛的工夫已經達到所謂「隨順自然」的境界。這是在說我們「精神層次」這方面,不在他的行為,只不過是個殺牛的廚師而已。

現在我要向諸位報告這段經文,說:公文軒看見右師....那是一種官名,右師可能曾經犯過錯、過去的刑罰裡面,有斬腰、也有剁腳,當然他現在一隻腳,這是人為的。公文軒看到右師他說:你為什麼會這樣呢?這到底是天生的或是人為的?因為他感覺,以右師他的才華與品德,不應該會遭受所謂的刑罰而斷足,所以他才會產生了這種的疑問,右師雖然他曾經被剁腳,可是他有辦法完全隨順這種他被剁腳的命運,這明明算起來就是人為的,是後天的就對了,但是右師就跟公文軒說:我這隻腳這是天生的。為何我說天生的不是人為的呢?他說:天賜給我們人一定是兩隻腳,這樣才會方便走路,天哪有可能賜給人一隻腳呢?天賜給我們的身體它絕對是完全的,因此我現在只剩下一隻腳,這樣也是天生的。

他這種說法,在在就是在表示說:雖然這是人為,但這是命中註定,既然是命中註定,應該發生的這也是屬於天生的,哪能夠稱為是人為的。所以在《莊子‧南華經》裡面,有出現很多,我說個比較粗俗的表示:就是跛腳、破相的....這種的一大堆,為何莊子時常借用身體有殘缺的人,來做寓言式的至道的比喻呢?就像他用右師只有一隻腳而已,公文軒看到他想說,這種人看起來修為境界那麼高,怎麼能夠去想成,他到底過去是犯了什麼過錯,今天才被人剁掉一隻腳。就是看現狀無法跟過去連接,他才會想說可能是天生的樣子,右師對他的回答就是說,命中註定我應該一隻腳。雖然這實在是人為的啦!但是在右師此時的境界,他已經有辦法去接納發生在他身上任何的、不管是好或是壞的事情了,所以他沒有所謂斷了一隻腳後,就有那種自卑或是有所怨、或是他沒辦法接受。

他今天只剩下一隻腳的處境,他說這是天生的!這就是說他的精神已經超越了我們的軀體了。一個人的修為,不在於你的軀體是不是健全,軀體只不過是一種外貌而已,內在的精神已經超越了所謂的殘廢、或是所謂的健全,它已經超越了,他的精神是比健全的人更健康,這是養生主要表達說:若是要做養生不要顧這個肉體,因為這個肉體,任憑你多認真去守護它,畢竟能夠延續的,多幾年這是有的,但是多那幾年有什麼用呢?降生為人的目的,是來這個人世間,要清清楚楚如實生活、來這裡是對自己的一種自我的考驗,造物者用各種的好壞事情的考試試題給你,看看你是不是會墮落在好壞的選擇與比較之中,而來衍生出生活上的惶恐或是煩慮苦惱,若是這樣的話你就是考不及格,你若是能夠像現在的右師,他接納發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好的或是壞的,他都是用同一樣的心情去接納起來,所以他認為,發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天生的,都不是人為,這就是一種隨順的說法。

然後,後面這一小段說澤雉,也就是雉雞,雉雞的天性牠自由自在,牠就是一定走十步啄一下、走百步有水牠就喝一下....當然啦!哪有那種那麼舒適的環境,讓你走十步就有東西可啄、百步就有水可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一些野生的動物,有時候要吃得飽就要很冒險、也要很打拼,不是只有我們人類這樣而已,可是雖然在野生的求生當中,四處有危機時常都要餓肚子,我相信這些雉雞牠不會希望被我們人關在籠子裡面養著,雖然在籠子裡面有人在養,不必為了肚子在傷腦筋,在肉體上當然有人在養,算起來就算是安穩了,可是因為關在籠子裡面,所失去的那份自由,也就是精神層次這方面下去做比較,你不要說問我們人,就算讓雉雞選擇,牠就是甘願野生有一頓、沒一頓....甚至為了要吃一餐所謂的飯食就有可能喪失生命,可是你讓牠選擇,他甘願選擇野生的生活,物質上無法像被人養這樣照三餐,可是自由自在、精神上這方面是很逍遙的。若是被人養,當然物質上是不會欠缺,可是你就是失去自由,何況說:人養你的目的,是你吃得越多就肥得越快,離近湯鍋就越快了。

我是用這樣做比喻,大家很容易就會說:嗯!我若是雉雞,我也會選擇野生的生活,我怎麼會要被人關在籠子裡面?若是你現在聽這種的比喻,讓你比喻成你是雉雞的時候,你們會如何的選擇?你們一定異口同聲說:我甘願野生的生活囉!可是我現在不是要叫你比喻成雉雞哦!大家現在仔細想,你自己看你自己,我們不是被人捉來養,養得肥肥的準備要殺,兩三下就到肚子裡面去了?牠們有牠們的無奈,被你們人類愛好口慾的這種動物捉到了,我就認要不然怎麼辦?被你關那是出自於無奈。但是我們人呢,你有沒有仔細想過呢?我們是自己建立一個牢獄在關我們自己哦!我們竟然會笨到自己建立牢獄來關自己,所以一切動物比較起來最恐怖的、最悲哀的,就是自稱為萬物之靈的人類了。

我借用第一部傳入中國的佛經典《四十二章經》裡面的一章,佛祖對於我們人自己去建牢獄,來關自己的這種比喻的說法。佛祖說:如果你犯了國家定的法律,你就會失去自由被人捉去關,除了就是判死刑馬上處決,這就沒辦法了。若是判那種所謂有期限的徒刑,判十五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你都還有出獄的機會,你都還有得到自由的機會。但是我們如果成家之後,這個家變成了我們的牢獄,這種牢獄的刑期就叫作無期徒刑。這當然說法它有說法的對象,我只不過是藉著這種比喻,來補強所謂精神層次是超越於物質肉體的層次。

我們世俗凡夫,就是因為注重於物質層次,疏忽了精神層次,我們才會感覺:人生在世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因為物質層次的求得,都只是能夠暫時擁有而已,所以你有只不過是暫時的而已,這種暫時的東西,無法填補我們心靈上失落掉的那份天良,也就是失落掉的那份靈性層次的天真,何況說你若是不提昇精神層次、注重於精神降低物欲,你是一定會勞勞碌碌拼一輩子....拼到最後自己感覺,我現在來人世間走這一回是在做什麼?

我不希望我們「縱談古今」的同修,到最後要去面對無常的時候....當然無常是隨時我們都在面對,我是說:到最後我們考試完畢,拿著那個考卷要來交白卷時,不要有那種遺憾。不要自己跟自己說:我來這個人世間走這一回,到底是在做什麼?是為何而生?還帶著疑問進到棺材裡面。「養生主」主要就是:精神重於所謂物質的肉體、甘願自由自在比較辛苦過、物質缺少一點沒有關係,讓我們過得精神比較自在,這樣就好了。不要為了這些物欲,把自己關在牢獄裡面,雖然肉體養得肥肥的,精神是非常的缺乏。

再來進入我們後面經文,依照進度的研究:

「老聃死,秦失弔之,三號而出。弟子曰:『非夫子之友邪?』曰:『然。』然則弔焉,若此可乎?曰:『然,始也吾以為其人也,而今非也。向吾入而弔焉,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母。彼其所以會之,必有不蘄言而言,不蘄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謂之遁天之刑,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古者謂是帝之懸解。』指窮於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

這個老聃也就是後來現在認為就是老子這樣就對了。老聃死了,他的好友秦失就去弔拜他,進去哭了三聲就轉過身出來了,而在旁邊老聃的弟子,他就感覺很奇怪,就跟秦失這樣問他說:以我們所知道的,你與我先師是最最好的知己的好朋友,照道理,今天我先師今天不幸去世,你跟他交情那麼深,照道理你應該會非常的悲傷才對哩,,看你進來哭三聲,接著那個表情我們一看也知道,連一點點悲傷也沒有,那三聲好像在哭個意思,這樣而已太過於隨便了,這樣行嗎?交待得過去嗎?

這些弟子看到秦失對他的先師老聃,這種弔拜追思的表現,不以為然,所以就比較不客氣問他說:你跟我老師的感情那麼深,這樣行嗎?交待得過去嗎?秦失才跟老聃的這些眾弟子說:他說可以啊!我說實在的,過去我也想說,老朋友收了一群這些弟子,大家都是修道人,若是以你先師的道法,你們今天的表現,跟我當時的認為,喔!這可是差了好大一截!老聃他是一位完全脫化、能夠逍遙自在的一位聖者,人家一般在說啦!明師一定出高徒的。所以秦失跟這些弟子說到:我本來以為你們這些都是修道人,但是今天我才了解,你們只不過很平凡嘛!對道法一點點深入也沒有,等於連皮毛都還沒有摸過!這是很重的話,你若是不說出一個理由,我說實在的,大家因為老師去世就很悲傷了,而你今天又用這些話刺激他們,你想大家有辦法接受嗎?

雖然秦失跟他們的老師是知己的好朋友,但是他今天就只來哭這三聲,這樣無感無情,轉過身就要出去了,這些弟子對秦失的表現,本來就很不滿意了,今天秦失若是不說清楚,我看是會引起公憤。秦失當然你指出人家的毛病,你就要說得讓人口服心服,甚至是老師的知音好友,算起來這些也都是你的弟子,他們有什麼缺失,所表現不合乎修道人應表現的,做師叔或是師伯的人,也要盡一份指導的責任,所以秦失就跟他們說,他說:我剛才進來,看到年紀比較老的,在哭我那個老朋友,哭得好像死了兒子那一般,若是看到這些比較年輕的,在哭我這個老朋友,是哭得好像死母親那樣那麼悲慘!這樣對嗎?你們跟你們老師,這樣學道學了那麼久,所表現出來的,跟一般外面沒有親近道法的人,表現的都是一樣,不要說我看得非常的失望,我相信我老朋友躺在那裡,也會想說,我用那麼多年,教育出一批世俗的凡夫,像你們沒有必要說的,你們就不要說,像這個沒有必要哭,而你們是偏偏要去哭,這是完全違背了我們的天性哪!你們應該要依照大自然的法則,順照這種法規去行持才對,今天你們違背自然,就是等於你們是叫天對你們賜下刑罰,因為你們不但學道沒有漸漸恢復回去那份的天真,當然這份天真是天之明命,像這種悲傷,是失真而來增加世俗的所謂感情的束縛,而痛苦這是天對你們的責罰,因為你們違背了天性,你們就要看看你們的老師,你們的老師是應時而來出世,是順應自然今天來死亡,這個那麼自然的事情,為什麼你們今天連這種最簡單自然而生,自然而死,就是說有生就一定會有死的,連這個都看不透了,你們是要如何,稱為你們是修道人?說實在的,我這個老朋友,他的招牌與名聲,就被你們這些弟子給打壞掉了。

像經文上面所說的「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你平時只要把持這句話,你就有辦法很解脫了,確確實實就像現在,秦失對老聃的弟子說的,你們老師隨著他的因緣,應生的時候他生,因緣盡的時候,他隨著因緣應死而死,很自然的。如果你若是有辦法完全去隨順大自然的法則了,你想哀與樂,難道有辦法打擾你的心嗎?就像我跟一些同修所說的:你們若是有辦法時時就對了,表現出應發生的時候我們逃不掉,不會發生的時候你們根本也不必去煩惱、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這句話我們時常都聽得到,但是這句是解脫的法句哪,你若是有辦法應用在我們的日常生活當中,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那是一種完全的隨順,你想你生活的過程,就只是奉持這句: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你就完全沒有什麼樣的畏怖、也沒有什麼樣的煩慮苦惱了,所以這句「安時而處順」,就像老子這樣,也就是老聃這樣,做完全生死的隨順,哀樂就無法打擾我們的心了。

反正用比較白話就是說: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任何事情,就是我們知見下認為好的、或是我們知見下認為壞的,我們都用那種甘願樂受的心去接納起來,應該是我的它就跑不掉,不應該是我的,我沒有必要去強求,因為求不得。所以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是我的它跑不掉,不是我的我再如何用心計較,我也是求不到,這是我們這些前輩者,他們好幾千年,從生活中歷練出來,那種真實、確確實實能夠讓我們在生存的過程當中,解脫諸種的煩慮苦惱的法句哪!所以有時候我們台灣,也就是河洛遺留下來的這些通俗語言,很多都是真真正正解脫的法句,那是那麼多人用如實的生活而來體驗出來的,才留下來的金科玉律的名言,這種的去奉持,會輸給你死背任何的《經典》嗎?就只是我們平時時常聽到的這些通俗語言,你如實將它應用在生活之上,你絕對解脫的,絕對不必所謂的《經典》、也不必有什麼樣的宗教信仰,就是將我們老祖先,好幾千年在生活中才去體驗出....雖然現在已經濃縮到,這樣幾個字而已,已經將解脫的方法,完全都傳授給我們這些後生了,這是金科玉律、這是真真正正,生活要解脫諸種煩慮苦惱真實驗證,驗證的處方哪!

這個你若是有應用它,確確實實你會生活得無所驚恐,會很自在啦!比喻啦:有的人不敢坐飛機會怕啦!你若是此時用「會發生就會發生,不會發生你多煩惱要做什麼?」用這種態度,那個驚恐自然就消失了,所以只要你好好去應用,我們平時時常聽到的所謂的「人生海海的不要太計較啦!」、「做人不得不失啦!」....像這種的,你任何一句哦!你只要去奉行,絕對比你們在那裡背頌所有的《經文》更有效,因為這是生活化裡面,幾千年,我們的祖先他們的智慧與真正在生活的困苦、煩惱驚恐之中去歷練出來的,等於屬於所謂的丹丸了。這已經是面對生活、解除一切諸苦最好的方藥了,這也在在又應證了,我時常在說的:不必一定就要去聽所謂多深的道理,這些我們的前輩,他們教我們的這些金科玉律,你若是有要去奉行一句話就好了,就能夠應用一輩子,都不必讓你會在煩慮苦惱的生活之中過日子。所以還是精神層次超越於物質層次,只要你的心能夠做隨順,肉體哪有所謂的苦會來產生呢?

這些隨順自然法則的這個方法,現在秦失跟老聃的學生說,說:古早人稱這種的叫作自然的懸解,是最好解開綑住我們的身心的這些枷鎖的方法,就只是一個隨順而已,只要你隨順它,不要不甘願,就沒有驚恐、就沒有煩慮苦惱。很簡單的不是很困難的,在你哀樂不能入的境界之中,你的心靜得很自然了,那個心靜得很自然了,那個自然你就掌握到了,你都不必去求,那個自然在你的靜中,它自然就會來產生。我們人要學地,地學天,天才學道,道才學自然。所以自然不是去求的,這是要讓它自然而來產生的,所以你就去奉持現在秦失很簡單,跟老聃的弟子所說的:你就順乎於自然嘛!應該生的時候我們就生啊!應該死的時候我們就來去啊!生不執著死不留戀,什麼事情發生在我們的身上都好!因為沒有什麼叫作好與壞了。

若是發生在我們的身上是失敗,「失敗是成功之母啊!」所以這個失敗在我們身上,或許是下一次成功的母親啊!有的人最悲哀就是連失敗都沒有,連失敗都沒有的人,他就沒辦法生出所謂的成功。這是最簡單的道理,這樣是成功好或是失敗好?都差不多一樣了!這個看清楚了,你還會去做好壞的選擇與比較?你就會發現到: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失敗它是失成功之母,有這個失敗就是代表我要成功了、今天有這個低才有未來的高,若是高的你也不必高興,因為有高....有起就一定有落,高的時候不必高興,低的時候也不要失志,宇宙進化的動力與構造就一定是波浪型的,沒有波浪型的,平平的怎麼能夠進化呢 怎麼有辦法推動呢?所以一定要有起伏,你難道願意你的人生都是這樣平平的,好像一灘的死水那一般嗎?

我相信我這樣問你們,你們大家都會說我不要,我要有起伏,既然你若是要有起伏,為何起伏,卻變成是你高興,或是陷入痛苦深淵的問題呢?這樣就矛盾了,因為「養生主」才短短的而已,它主要是要傳達:若是要做養生重點在精神,不是在肉體。秦失又跟老聃這些弟子說,他說「指窮於為薪」,蠟燭火或是火柴,它一定有燒盡的時候,可是這個火呢,這個火它會無限延續下去,蠟燭與火柴有燒完的時候,這個火是世世代代傳承下去。就像我的老朋友,現在火柴燒完了,但是他的慧命他這把火,世世代代就都傳下去。

時間的關係,我們「養生主」在此與諸位共修到一個段落,明天我們要進入了「人間世」這一篇的共同進修,在此恭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闔家平安,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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