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
忽然響起的電話聲使得小雅的心頭一緊，停下了手邊的工作。
「嚇死人了！」小雅輕拍著自己的胸，但是那種不祥的預感仍然揮之不去。

正當她起身時，電話的聲音也隨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寧靜及不安的呼吸聲。

「不過是一通電話嘛！」小雅安慰著自己，但是卻不知為什麼的心跳的厲害，似乎會有什麼不好的發生了！

是誰呢？竟然沒有顯示對方的號碼！難道不是自己的同事或朋友嗎？或者那根本就只是一通打錯的電話？

她回到了位置上將手機放在旁邊，因為直覺告訴她這通電話非常的重要。

房門輕輕的被敲著。「小雅，出來吃飯嚕！」

「我知道了。」筆蓋喀的一聲蓋了上去，忽然電話又再次響起。「你們先吃。」

小雅迅速的拿起了電話，又是沒有顯示對方的號碼，沒想太多她接起了電話。「喂？」

「喂？」一個好像曾經熟悉的聲音從電話流竄出來。

「你是……？」她迅速的收尋腦中的檔案。

「我是小留。」他沒有多說，就這麼一句！

小雅到抽了一口氣，她緊張的說道：「嗯……怎麼會是你？」

「我不能打嗎？」小留不悅的說道。

「我的意思是說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要告訴妳我過的很好。」

小雅皺起了眉頭。「什麼？」就醬？

「我是說我交了一個女朋友了。」但從他的語氣卻聽不出任何的喜悅。


「喔！」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的到來，只是沒有想到他會『通知』她。

「哪天有空？約出來跟我女朋友認識一下。」

「喔……」小雅一片空白的腦袋忽然清醒過來。「啊？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子做？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會很難過的嗎？

小雅乾笑了兩聲，也許他根本早就不再在乎自己了。

「我是問妳哪天有空。」小留一自一字的慢慢說，顯得毫無感情可言。

「我……我不知道！最近我比較忙。」她最近根本沒有比較忙，剛剛才完成了一筆大的case，只是她真的不想跟他所謂的女朋友認識。

他要怎麼介紹她？他以前的女朋友？還是以前背叛過他的女朋友？還是傷他極深的女朋友？三種介紹的方式她都不想要！況且……她也沒有必要去認識她吧！

「你不是才結束了最近一筆生意？怎麼會沒有時間？」小留馬上又接著說道：「別誤會！我有個朋友跟妳同間公司，聽他提起的！」

「嗯！」她從來就沒有奢望過他還會打聽她的消息，當初是自己傷他太深，現在根本沒有那個權力去奢望。「我一定要去嗎？一定嗎？」

「妳不來我怎麼跟妳分享我的喜悅呢？」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酸。

「好吧！那……後天就是星期日了，後天好了。」他的每一句、每一字的語氣她不是聽不出來，她更明白為什麼他會用這種口氣，但是…她仍然很難過，因為她依然愛他。

「星期天中午在一樣的時間老地方見。」他把電話掛了。

小雅也掛了電話，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在之前他們交往時的常去的那家餐廳，那個時間去，為什麼？這到底有什麼用意？這算是他對她的報復嗎？他打算親手毀掉他們用同擁有的美好回憶？這就是他所謂的報復？

小雅避上了眼睛，再次回想起他們分手的那天…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跟他的事情？」小雅終於忍不住開口，她聽見別人說其實小留一直知道自己腳踏兩條船的事情，只是一直沒有說罷了！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欠他很多。「是不是？」

「對！」小留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你為什麼不罵我？不跟我分手？為什麼？」她不明白為何小留總把心酸往心裡塞，一直以來他對她只有好沒有壞！這樣的他讓她心疼不已。

「妳快樂就好了。」從他的表情讀不出他的痛，但是他那哀傷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為什麼他要對自己那麼好？她快樂就好？那他呢？他自己呢？他有沒有為自己想過？原來她一直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小雅摀住了臉，她好難過！她不希望看到那樣難過不語的小留，她不知為什麼的，心……很痛。

小雅腳踏兩條船的原因是因為她以為自己還喜歡著前男友，在前男友回頭找她到現在的前一刻她一直認為她愛他比小留多，但……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這樣深刻的傷痛是因為自己已經愛他太多……

對於前男友她終於發現不過是一種依賴一種習慣，她真的愛的人是小留，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不是嗎？一切……都太晚了！

她無聲的低下頭，此時的寧靜是她說不出的後悔、和愛！

「我們……分……手吧！」夾雜著哽咽的聲音，她吃力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不！我是愛妳的，我還愛妳呀！」一聽到分手，小留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似乎做錯事情的是他而不是她。

「我給你製造了太多的痛苦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真的！」就算她還愛著他，也不能在任性下去了，他應該有更好的選擇！「對不起！」

「相信我！我一點都不覺得累！真的！」

「對……對不起！」我愛你！真的！

小雅衝出了房間，衝出了小留的家，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奔跑著，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痛比跟自己心愛的人分手……更痛了！

她幽默的對自己說，如果現在下起雨不是更符合現在的情景嗎？

呵！沒想到天空真的飄起一絲絲的細雨，是在嘲笑？還是哀悼……？

她決定守住這個秘密，她不能在牽絆住他，因為愛他所以讓他走！


小雅趴上桌上，緩緩的流下淚水，不管回想過幾次，心總是會痛的厲害！似乎自己越來越愛他了……這樣的似乎她不希望發生，但……終究非得承認！

只能說對不起，卻不能說愛你！
因為我不想因此牽絆住你那被我傷透的心，
只因為……我愛你！

炙熱的天氣使得躲在冷氣房裡的小雅捨不得踏出辦公室一步。「天呀！這是什麼天氣呀？」

「我們這間辦公室的冷氣已經開到最強了，我都快結冰了，妳還閒熱啊？」曉諭推了一下她那無框的眼鏡。

「也不是說熱啦！只是被那種天氣搞的心情很不好，悶悶的。」從事這那種工作的最怕的就是心情煩躁，偏偏看這個天氣的情形，似乎老天沒打算放過她。

「好啦！那妳就別出去待在這裡就好啦。」曉諭到了杯冰水放在小雅的桌上。「拿去喝吧！」

「對了！妳明天有沒有空呀？陪我去吃飯好嗎？」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自己去見小留跟他的女朋友。

「怎麼會忽然想找我吃飯？」

小雅輕聲的嘆著氣。「妳還記得我跟妳說過的那個前男友嗎？他約我出去吃飯啦！我不想一個人去。」

「約妳去吃飯？那很好啊！要我去幹麻？去當電燈泡呀？況且我明天也有事情。」曉諭嘴角揚起自然的曲線。「我的男朋友找我也約我去吃飯喔！」

曉諭轉過身去喃喃道：「我剛剛的表情應該沒有很僵吧？呼……希望如此。」

「你一個人的機哩呱啦的說什麼？」

曉諭轉回身來笑笑的說：「沒有啦！只是確定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事不能去，不過明天真的有事。」

「醬呀？嗯……好吧！」小雅不知為什麼的心又抽痛了幾下，讓她沒由來的皺了眉頭。

「妳怎麼了？妳不會中暑了吧？」冷氣明明就開的很強啊！「怎麼會？」

「沒事啦！我出去走走。」小雅的手輕壓著胸口好平息那莫名的恐懼，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只是……跟昨天一樣的忽然有那樣的預感，那樣不好的預感！是什麼呢？

到底又要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自己就只能像昨天一樣的等待嗎？等待著厄運的到來？她可不想這樣愚蠢的坐以待斃！

她的心跳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加快的腳步又再次打亂了自己的心跳，她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是靈異節目的主持人，那種詭異的氣氛還真有點像呢！

為了怕惹來同事們異樣的眼光，她打算先走到了外頭吹個風讓自己放鬆一下，但她的腳才踏出了一步就馬上打消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天呀！太熱了吧外面。」她可以感覺自己好像要蒸發了，她忘了外面的溫度和裡面差太多了，只好又轉身打消要出去繞繞的念頭。

倏忽，一個昨天才聽過的聲音又出現在耳邊。「好久不見了，小雅！」

她晃了晃頭還以為自己得了幻聽。

「是我呀！小留。」

「呃……我們不是昨天才通過電話嗎？」雖然她刻意的保持冷靜，但是如此刻意的舉動反而露出了破綻。

「妳怕我？」小留繞過她面向著她，目光深深的勾入那不安的眼眸。

小雅撇過了頭，說道：「我們到外面說好了。」

小留緩慢的跟著小雅的步伐，好像這一切都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什麼事？」

「啊？不是你有事跟我說嗎？」怎麼會反過來自己被問？

「我有事要跟妳說？」小留笑了，但並非真心。「並沒有。」

「那你來這裡找我做什麼？」小雅抿了抿嘴唇，現在她覺得好熱，背上的汗已經一堆了，她真的不喜歡、也不能適應這樣的高溫。

小留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要來找妳。」

「那你……？」小雅不解的看著他，如果他不是來找她的，那他來找誰啊？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

又是那似笑非笑的臉龐，她不喜歡看他這樣，為什麼他變那麼的多？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嗎？她不敢去想！而且也無力去想，從剛剛出來後沒多久，她的腦中的思考神經就好像全打結了，沒有辦法太集中注意力，這一次不是什麼所謂的不好的預趕，而是真的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算了，我先回去了。」

「一起進去吧！」

「一起？妳是來找曉諭的？」

小留點了點頭。「沒錯！本來我是想讓妳們明天再認識的，沒有想到今天我來接她卻剛好遇到妳，走吧！」

什麼？小留……竟然是曉諭的男朋友？怎麼……怎麼會？難怪曉諭會說明天她的男朋友也要約她吃飯，天呀！為什麼自己以前竟然沒有問過？她到底該怎麼辦？

「……」小雅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清醒。

她絕對不能讓曉諭知道小留就是自己的前男朋友！絕對不行！她已經失去了愛情了，絕對不能在失去了友情。

「走啊，怎麼杵在那不動？」

「……」怎麼辦？躲的了今天也躲不過明天，她討厭這種感覺，就算自己還愛著小留，但……她也絕對不會讓曉諭知道的，因為她好不容易才交到了這個那麼好的朋友。「你自己進去吧！我還不想進去。」

「沒關係嘛！就先認識一下呀！」

「不！不用了！」

看著小留進去的背影，他們的距離跟著他的步伐越來越遠，就好像他們的心是越離越遠了，那句沒有說出口的話好像永遠只有自己才聽的到。

那句已經聽到溺的話又浮出腦中：『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偏偏在這個時候才有這種那麼深刻的體悟。

這樣炎熱的天氣小雅已經快要受不了了，附近根本就沒有可以遮揚的陰暗處，她已經走出公司快半個小時了，要不是因為小留跟曉諭，像她那麼怕熱的人早就衝了進去，才不會待在這裡活受罪。

但是現在的小雅卻意外的冷靜，因為……她還不太敢相信這個事實，自己真的撐的過去嗎？她……不知道！

小雅喃喃道：「我們……真的結束了嗎？」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什麼結束了啊？」曉諭攀著小留的手走到了小雅的旁邊。「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啦！一直沒有機會介紹給妳認識。」

小雅不願意看見兩人親熱的模樣，於是點了點頭後就低下頭。

「還有還有，妳知道嗎？他的外號也叫小留呢！跟妳前男友一樣。」似乎，曉諭沒有發現小雅的異狀，自顧自的說著。

「曉諭，其實……我就是……」

小雅著急的接了小留的話：「我們早就認識了，其實……其實他就是我跟妳說過的乾哥，就是那個……很要好的那個乾哥啊！記得嗎？」小雅的臉上露出極不協調的笑容。

這樣的謊應該可以蠻一下子吧？希望小留不要說出來！她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他要介紹自己給曉諭認識，難道這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忽然之間，不知道為什麼的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設計了，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嗎？如果是的話，她敢打賭老天爺一定是個崇尚流行主義的人，因為它為了趕流行而開一個黑色幽默，不過這個黑色幽默還真是讓人……笑不出來！

但偏偏主角就是自己！是醬的嗎？

「乾哥？我不記得了啦！」

小雅尷尬的笑了笑。「有啦！我有跟妳說過啦！是妳自己忘記了。」

「小雅，別騙曉諭好嗎？為什麼妳不跟她說我就是妳前男友呢？」怎麼跟自己想的劇情完全不同？為什麼她不承認呢？難道說她還愛著自己？

忽然演出了跟小留和曉諭原先想好的戲碼不同，一下子他們有點慌了。

而另一邊的小雅覺得自己好像不能呼吸，心跳好像也停止了，瞪大著眼睛看著曉諭和小留，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該說些什麼！

對啊，為什麼自己不直接了當的說呢？自己在逃避吧！不想讓自己脆弱的情感暴露在陽光下，看著他們光明正大的親親我我，但最真的原因恐怕是……她不想去扮演前女友的角色，但與其這樣說倒不如解釋成她不希望接受曉諭就是他女友的事實，這樣的玩笑老天爺開的太大了，她……承受不起！

慢慢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還依稀聽的很清楚曉諭和小留爭吵的聲音，慢慢的，自己的身體卻好像不聽使喚似的緩緩的向後傾，還記得在她倒在地上的最後一眼看見的是一個正在對她笑的太陽，好像就是老天爺的發言人，好似在跟她說著：妳看！多麼好玩的一個遊戲啊！

　
濃濃的藥水味不斷的沁入鼻內，還沒張開眼睛就已經猜到了自己應該在醫院裡，張開了眼睛看見了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小留，他怎麼會在這裡？

「唔……」才要試著起身頭又開始痛了。

「妳醒啦！」小留擔憂的看著小雅。

有一煞那，小雅真的以為以前的小留又回來了，可是……那樣溫柔的眼神卻又在自己瞪大雙眼後消失無縱。

「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沒看見曉諭？

「因為曉諭堅持要照顧妳，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的。」說的好像是逼不得已似的。

「喔！」回復了自己的情緒，她知道剛剛的那一瞬間只是自己精神狀況不好才看錯的，她沒有忘記昨天他那冷淡的口吻，和今天那種不在乎的眼神，過了三年，第一次通電話、第一次見面竟然都那麼的殘酷。「那曉諭呢？」

「她回去上班了！」

小留不是因為曉諭要照顧她所以才留下來，那為什麼曉諭走了他還在這裡？

「呼……」她拋開了這些複雜難懂的問題，因為她不想再讓自己的頭又痛了起來。「我到底怎麼了？頭好痛好痛。」

「現在還痛嗎？」小留撫著她的額頭，確定看看有沒有發燒。

「不……不會了。」被他忽然這樣親暱的動作給嚇到，她不自覺的退了一些距離，這樣的氣憤讓她險些窒息。

看到這樣，他才接了口免除尷尬。「妳中暑了，昏了過去，休息一下就沒有事了。」

「那我要出院。」又沒有什麼事，為何非得留在這個地方？她除了最不喜歡熱之外，第二個就是醫院的藥水味了，偏偏就是在今天一次全給她遇上了，今天可真是倒楣的一天，她得回去看看是不是黑色星期五。

「不行！」他命令道。

那樣子的小留讓她嚇了一跳，好凶！為什麼她要對自己那麼的凶？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她緊張的口吃道：「為……為什麼？」他憑什麼這樣子跟她說話？儘管她曾經對不起他，但他也不能那麼惡劣呀！不是麼？「我就是要出院。」

「妳一定要這樣對待自己讓我擔心嗎？」堅定的眼神緩和了下來，他悄悄的皺起了眉頭。

「你……你擔心？」小雅就像是聽見了自己快死了似的那般驚訝。「你會擔心我？」

眼神一冷。「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曉諭為了妳的事而擔心。」

那樣的眼神又再次刺傷了她，為何今天的他總是那麼的反反覆覆？現在的他……好難懂喔！

「喔！我知道了，但我還是要出院。」留在這裡只會讓她更頭痛，待在這裡只會等於虐待自己而不是善待自己。

「妳怎麼說不聽？隨便妳了，沒我的事。」

小雅既難過又生氣，為什麼他非得用那種口氣跟她說話？她衝動的脫口說出：「是呀！沒你的事呀！你憑什麼管我？你根本就不稀罕嘛！對不對？你根本就不在乎嘛！難道你不知道我真的很討厭醫院的藥水味嗎？你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你憑什麼代替曉諭來照顧我？憑什麼？」

「憑我是她的男朋友，這樣還不夠嗎？」

「你一定要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嗎？我是欠了妳錢還是哪裡對不起你……」小雅忽然呆在那裡，嘴都還沒有合上。

對呀！她是曾經對不起他呀！

她不該那麼衝動的，她幾乎就是口無遮攔。「對……對不起！我頭真的很痛，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一個人！就我一個人，好麼？」

她不能這樣的對他說話呀！她承認在現在有點惱羞成怒，因為曉諭才是他現在的女朋友，她知道自己是在賭氣在吃醋，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這樣的權力了。

才剛剛心情平復了一點，頭不痛了一些，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麼巧的曉諭走了進來，一切就是那麼的湊巧，就好像有人安排似的，難道真的是老天在跟她開玩笑？

「我剛剛聽小留說妳還在不舒服呀？沒事吧？」曉諭擔憂的看著她，畢竟她也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我……真的很對不起！我剛剛不該對他發脾氣的，妳幫我跟他說對不起好不好？」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曉諭微笑點著頭。「對了……小雅！我想問妳為什麼……」

「問吧！我們都那麼熟了！沒什麼事不能說的。」

曉諭小小聲的問道：「為什麼妳不跟我說小留就是妳的前男友？」

「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不知道要怎麼跟妳說而已。」

曉諭眼神一亮。「妳還愛著小留對不對？對不對？」

「……」小雅忽然腦中一片空白，這樣的問題她不知怎麼回答，就像閃電轟的一聲直灌自己的腦門那麼的強烈，這個問題是不需要考慮就可以回答的，只是她……不能說！

是的！她不能因此牽絆著他，現在他已經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她怎麼可以親手毀掉她所期許的？她……只希望他能幸福。

「是吧？快說啊。」曉諭緊張的握著她的手。

「我沒有！」小雅趕緊否認，因為她真的不希望她們之間有個小留的隔閡。

「可是妳之前跟我說妳還喜歡妳的前男友的，怎麼會不愛小留了呢？」

「我……我不想說這些！曉諭，我知道妳一定很想弄清楚我對他的感覺，但是現在說這個不是時候。」她不相信如果她說出來了事實時曉諭會微笑。

「妳不要顧慮我的感受，妳老實說出來好嗎？」只要妳老實說！如果妳不老實說一切都白費了。

「妳還愛我嗎？」一個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一個不大聲卻又清楚不過的聲音直衝小雅的耳朵。

小雅到抽了好幾口氣，她心臟差點不能負荷。

「妳說呀！不用管我。」就差一點了！一點點。「真的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我真的已經不……不愛……不愛……你了。」她本來就不該承認了，原本就決定好要保守的秘密又在曉諭的出現下更不能鬆口。

為什麼小留一定要逼她說出這種令她痛撤心扉的話？難道小留就這麼恨自己嗎？就這麼……恨她嗎？

「是醬的嗎？真的嗎？」曉諭的肩失望的垂了下來，難道他們真的預測錯了？真的做錯了？

「曉諭！妳很奇怪耶！好像我不愛小留了妳很失望似的。」小雅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努力將眼框裡的淚水給擠了回去，現在她不能哭！不能！

「沒有啦！我只是……唉呦！妳要我怎麼說嘛……唉！」

一個聲音又再次打破了這個僵局。「我早該知道妳不愛我了，真可笑。」

「……」小雅心虛的不敢看著小留，她將臉撇像另一邊。

這樣的舉動反而讓小留給扭曲了意義。「怎麼？就這麼討厭看到我？真的不愛我了嗎？」

「我愛不愛你的問題已經不需要在跟你解釋了，不是嗎？」小雅緊抓著被單，她一定要撐下去。「妳現在已經有了曉諭，你……應該好好的把握她，曉諭是個好女……女孩。」

而我……你應該早就已經忘了，不是麼？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小雅……其實……」

小留憤恨的打斷了曉諭的話。「不用說了，我們走。」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這個那麼可笑的計劃，以為小雅還愛著自己，以為這樣子就能讓她回心轉意，經過了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他強迫自己不跟她聯絡，忍受相思之苦，他安排自己的妹妹做她的秘書，他一步一步的實行自己的計劃，他就是等著要實行這個讓他們死灰復燃的計劃。

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那麼耐不住性子衝動的先問了藏在自己心中三年的問題，但還好他問了，不然他還要期待多久？期待更久摔的更重！他沒想到最後的答案竟讓他如此難堪不已，這些年來他為的……到底是什麼？就為了這麼一句我不在愛你？

「怎麼……怎麼都走了？」她喃喃道。

怎麼回事？

是怎麼回事？

他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怎麼回事？

完了她的腦子又當機了，今天為什麼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現在的情形讓她不知所措，違背了自己的真意說出了話，那一字一句深深的烙在心上，疼痛不堪，怎麼……一回神兩人走的不見蹤影？

淚水也在這個時候決堤，原來愛一個人會那麼的……刻骨銘心！

淚水是鹹的，在自己的傷口上滴上自己的淚水，就好像在傷口上撒鹽，疼痛的不能開口，不能說……愛你！
小雅帶著整理了一晚的平靜情緒走進了辦公室，今天她一定要過的很好。

「早安。」小雅露出跟平常一樣的微笑，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早……」相對之下曉諭的聲音就虛弱許多。

「怎麼了？」她當然有察覺她的異狀。「不舒服？」

「不是，小雅，我……我要辭職，這是辭職信。」曉諭伸出顫抖的手將辭職信遞出。

「辭職？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告訴我！我可以幫妳呀！」小雅拿起辭職信說道：「妳一定要給我這種東西嗎？」

「我哥說……他不希望我在這裡做事。」曉諭低下了頭，不敢直視著小雅。

「妳哥？妳哥是誰？沒聽妳說過！不過工作是妳的，他不想妳做就不做？藉口對不對？」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

「妳真的不知道嗎？其實小留是……」電話忽然響起。

看了一下顯示人名，怎麼會是ㄚ誠哥？「喂？ㄚ誠哥嗎？」

「我哥？」曉諭瞪大了雙眼。「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他現在在哪？」

她又點了點頭。「知道了。」

「妳哥？怎麼回事？」她哥到底是誰啊？

「小留出事了，快走。」曉諭沒來由的拉著小雅就往公司外跑。

一直跑、一直跑、跑了再跑。

終於曉諭停了下腳步，兩人的喘息聲已經快到不行。

現在她已經呼吸困難了，怎麼還可能有那口氣再問曉諭怎麼回事，只是她又再次被曉諭拉著往醫院裡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到了急診室前，終於終於這一次曉諭沒有再移動的打算，於是小雅貼著牆壁蹲了下去，不停的喘著氣。「呼……呼……呼……到底……怎麼回……事？」

氣氛出奇的寧靜，沒聽見回答聲，小雅抬起抬頭來，卻看見曉諭異常的安靜地做在一旁的椅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比較沒那麼喘了，她走向曉諭搖了搖她。「怎麼了？」

沒聽見曉諭回答，她腦中忽然閃過他們開始狂跑的前一刻，那一刻曉諭所說的話：小留出事了！

「小留怎麼了？他怎麼了？他在裡面急救？」

曉諭冷冷的點了頭，沒有說話。

「怎麼回事？」小留出了什麼事？

曉諭緩緩的移動著目光，看著著急不已的小雅，仍然沒有開口。

不行了，小雅無法忍耐自己不哭，她都急的哭了但是曉諭仍然沒有開口。

顧不得在醫院不能咆嘯什麼的那麼多，她生氣的喊著：「到底什麼回事？妳說話！」

忽然曉諭從椅子上彈起來似的，快的讓她不敢相信，還沒回過神來一句句的指責聲就這樣披頭罵來：「都是妳！都是妳！為什麼妳要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我哥他會那麼的愛妳？如果不是妳……他就……就不會這樣了，妳走！走！妳根本就不在乎他嘛！」

她整個人楞在當場，沒想到曉諭的反應那麼的大，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她有點想發脾氣，為什麼曉諭不把事情說清楚，說的不明不白的。

一個從沒聽見過的聲音。「曉諭，妳不能怪她。」

「ㄚ誠哥……我哥他……他還好嗎？」曉諭衝上了前抱住了他，她真的好怕失去哥哥。

「沒事的！別哭，他會沒事的。」ㄚ誠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別哭了！我們還有任務喔！如果他真的怎麼樣了……至少……我們也要幫他最後一個忙，嗯？」

「嗯！」曉諭擦去了淚水，看著這個三年的朋友，就當是幫哥一個忙，將事情的始末交代給小雅知道。「妳知道嗎？我哥她有多愛妳？可是妳卻從來不知道。」

早就被他們的對話搞的暈頭轉向的她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想知道小留現在怎麼了？「小留他怎麼了？」

「小雅，我可以這樣叫妳嗎？」見她點頭後，才繼續說道：「曉諭是小留的妹妹。」

「妹妹？可是……」小雅看著在一旁不說話的曉諭。「妳不是說他是妳的……男朋友嗎？」

「那是騙妳的，騙妳的！那是我哥自以為是的認為妳還愛著他，才想出來的蠢計謀。」現在的她已經亂了理智。「妳根本就不愛他。」

「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來說吧！小留在跟妳分手後，還愛著妳，他也一直深信妳是愛著他的，他以為妳只是不肯承認而已，結果才安排自己的妹妹做妳的秘書，然後後來的情形妳就知道了，可是沒想到……妳真的已經不愛他了。」ㄚ誠不禁替他感到不值。

她崩潰了……無聲的蹲在地上哭泣著，自己真的錯了嗎？她要他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為何他就是要拉著自己不放？

她……又再次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

「他……他是自殺的，燒木炭自殺，還在急救。」

「你知道嗎？我欠他很多！」

「妳現在才知道？已經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現在的曉諭也很矛盾，她除了怪她沒有別的辦法來平息自己的傷痛。

她盯著地板沒有抬頭。「我真的沒有資格跟他交往，我真的欠他太多了，你知道嗎？我不希望在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就再一次提醒著自己……我背叛過他，他應該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我愛他，我真的很愛他，可是……我不能說呀！他這樣的人……應該有更好的歸宿，不是麼？」

「到現在妳還不懂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為什麼妳就不肯勇敢的接受他，為什麼妳不試著去面對妳的過錯？難道妳要永遠這樣的逃避嗎？又為什麼妳到現在才肯承認？」她無法體會，明明就愛，為什麼不說？難道我愛你……有那麼難麼？

小雅使出了所有的力氣大聲喊著：「妳以為我忍耐著對他的感覺很高興嗎？妳以為我喜歡……這樣嗎？」她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似乎要將這三年的委屈一次宣洩，她不想再忍耐了。

「有好多次我幾乎都要拿起電話或是衝到他的面前跟他說我愛他，我難過的時候希望他能安慰我，我高興的時候我會想跟他分享，可是我都忍了下來，妳知道那種想愛又不能的感覺嗎？真正的愛是讓他得到快樂，我不希望他面對著會讓他受傷的我，每次看到他那一副把所有事情都忘記的模樣……我就心疼，我只希望他過的好。」

小雅緊緊的環著自己。「我也……不想要這樣……不要他自殺呀！」

看著她這樣委屈的倚著牆邊縮著，讓人不禁同情體諒她，其實她也沒錯呀！要怪就怪世事難料、造化弄人吧！

「可是……他並不快樂。」小留的心情ㄚ誠最能了解，因為他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是對他好？她錯了嗎？

「對不起……」曉諭她從來就沒想過不肯承認的人……其實在是最痛苦的人，原來受傷的不只小留一個人。

這個計劃不只傷了小留也傷了小雅，玉、石、俱、焚。

「現在就算我要說，也來不及了，一切……都太遲了。」沒有表情的表情才是最嚇人的，就像她現在這樣。

無聲的等待，無聲的哭泣，無聲的焦急，所有的人就這樣無聲的讓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沒有人知道那扇公佈命運的門何時會開，但也沒有人因此離開。

後悔並沒有用，她想要好好珍惜以後的將來，但是……他們還能有將來麼？

她無聲的問著，這場遊戲老天什麼時候才肯停止？她……想要休息一下行麼？

　

「你醒了？真的？」小雅緊緊握著他的手，她很怕這一切只是個幻影，她承受不了再次的患得患失。「天呀！你真的醒了。」

他被救了？為什麼老天要讓他活著受苦？明明他活在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不是麼？

看著在一旁哭成淚人兒的小雅，這一幕就像是個笑話，怎麼？一定要在他快死的時候才肯會自己哭泣？

他抽離了自己的手，不做聲的又閉上眼睛，看見她就像是又提醒自己一次那令人心悸的答案。

「不！你醒醒。」小雅使勁的搖著他，為什麼他又閉上了雙眼？「你不能睡呀！你要醒著！求求你了，別……別走。」她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

小留張開了眼睛，怎麼……她如此激動？

「不要睡，看著我，你要撐下去，好嗎？」

「我……我沒事……只是累了。」他還是會為她心疼，從鬼門關前走回來他還是無法忘了她。

「我不能……我不能在失去你了，你聽我說，我愛你，真的！別離開我。」

「不是的，一定是因為我現在……這樣，所以妳才會……」他不要她委屈自己，儘管他多麼希望這句話是真的，儘管他已經高興的不能自己。

「不！是真的！你聽我說，我真的很愛你，以前是因為我希望你有更好的選擇，所以才讓你走，現在……就算你要趕我，我都……不走了。」三年了，她終於說了出來，既然天讓他們有未來，她就要好好的把握。

一瞬，小留終於恍然大悟，有如大夢初醒，他們彼此相愛，這樣的答案他不後悔就那樣痛苦的過了三年，他不後悔自己賭上自己的性命，因為值得！

但，難道她不知道他除了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嗎？原來上天跟他們開了那麼大的玩笑，還真是個五味摻雜的玩笑呢！

但……他不會怪她的，他不捨得怪她，至少……此刻他擁有她。

「別哭了，如果哭醜了我就不要妳了。」小留輕輕的拭去了她淚水，他只要她笑著。「我要出院。」

「為什麼？你才剛醒。」

「因為妳討厭藥水味。」他沒有忘記。

她又哭了，堅強的面具拆下來後，其實每個人都是脆弱的，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其實是那麼依賴著他。

「別再哭了，笑！以後我要妳都笑著。」他習慣性的拍拍她的頭頂，好久沒有這種感受到這種簡單的幸福。

「嗯！」這是喜悅的淚水，她愛他，遠超過自己想像的範圍，遠超過自己感受到的感覺。

「我想先回去，妳先回家，等一下妳再來找我。」

「找你？」

「妳等一下就知道了。」小留決定要給她一個小小的懲罰，一個甜蜜的懲罰。

她點了點頭，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聲響起，她接起了手機。

「喂？小留嗎？」

「我是！我要到一個地方……想妳。」

「喂？」電話掛了？她焦急的再打了回去，竟然關了機？又怎麼了？

「我是小雅！ㄚ誠嗎？小留回去了嗎？」

「他說他跟妳約好了，沒有嗎？」

「我？跟我約好？呃……我知道了。」她不想讓他們擔心，於是掛了電話。

小留會去哪？才剛出院就鬧失蹤？

小雅沒頭沒腦的找著，找遍了所有他們曾去的地方，但無論怎麼找就是沒找到她想看見的身影，第一次她覺得他離自己好遠，恐慌充斥著整個世界，壓的她快走不動，喘不過氣。

於是電話又再次的響起。「喂？小留你在哪？別嚇我。」

「夜景很美，可是沒有了妳……檸檬紅茶似乎不再有味道，我等妳。」電話又再次斷掉。

她要找到他，一定！「夜景……？檸檬紅茶？」腦中閃過了一個地方。「白雲山莊？天呀！他去那裡做什麼？」

她開了車直奔那裡，這趟路說長不長但又不近，一路上她的心就這樣懸著掛著不敢鬆懈。

「我找人謝謝。」衝忙的只丟下這句話。

還沒等服務生帶路，她就快步走到他們經常坐的位置，果然！他真的在這。

「你來這裡做什麼？嚇死我了。」看見他，她放了心，露出很久沒有在他面前展露的微笑。「都多大了還鬧失蹤。」

小留的臉沉了下來。「妳是不是希望我能幸福？」

「對呀！」小雅點了點頭，就像現在他們這樣的幸福。

「那……我想……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

小雅鼻頭一酸，開始不知所措，「什……什麼意思？難道……你要……」

「對！我們不能再交往了，對不起。」小留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不過在這之前我要送妳一個東西？」

「道別禮物？」前幾個小時她才說出她愛他，現在他就要跟她分手？多殘酷的現實，她怨不得別人，老天編的劇會不會太莫名其妙了一點？

「我幫妳戴上它。」小留從那只盒子裡取出了一枚戒指。「好嗎？」

戒指？「為什麼要送這個給我？」

「嫁給我。」

那炙熱深情的眼神差點將她給燒傷。

「你剛剛不是要跟我……分手？」小雅皺了眉頭，怎麼反反覆覆？難道自己又被他設計了？

「是呀！我們是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我這一次要把妳緊緊的……栓在我身邊，看妳怎麼跑掉。」

他笑了！她笑了！

「嗯！我要你陪著我一輩子，對不起！辛苦你了，你以後只能面對著這樣自私的我，我不會再讓你去追求別的女人，想都別想。」看著手上的戒指，她下定決心要自私的纏著他一輩子。

「一輩子？」

「嗯……」小雅搖了搖頭。「永遠。」

「永遠。」小留緊握著她的手，他再也不放了。「我想再聽妳說一次……」

「我愛你。」她主動的貼上自己的唇，還給他這三年所欠他的「利息」，只是利息而已。

舌尖緩緩的、溫柔的在他口中翻攪著，在十年後、二十年後，她相信在他們回億時，一定還會露出幸福、甜蜜的微笑。

說不定下一次換她搞失蹤，嚇嚇他，增加生活情趣。

下一次等她搞失蹤時，她就要他像這樣主動的融化她的心。

她當然不能說愛你，因為只說愛你多沒誠意呀！

從今以後男人所渴望的幸福，她要全部的讓他擁有。

她要用行動告訴他她滿滿的、深深的愛意，而不只是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