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等最久的人(下)》-光宇│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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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給等最久的人(下)》
作者: 光宇	日期: 2008.04.15　　天氣: 　心情:

從那日起，王刻意地迴避著香華眸中的追問，也比以往更加沉默。「特別室」的治療持續著，他的煩躁也累積著。他按著他的胸口似乎能感受到房內每次的治療宛如在自己那心上畫上一道傷口，大大小小、深深淺淺不曾癒合的傷口盤據在他那倔強不肯喊痛的心上。

還能等多久？還能傷多久？他想。
幾次他想開口，但看到香華沉醉於治療的博愛中，他會疑惑想獨自擁有她的想法是否過於自私？是否違背了家族加注在他們身上的使命感？
更擔心的是，這一切一切也許是他的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說出口，也許連同志都當不成，也失去在她身旁等待的機會了。

煩躁的心情，他脫去了廚師的衣裳，吩咐助手一些相關的事情，決定出門散散心。
積雪已消的公園，多了一份生意，他注意到兩旁的櫻花樹已經抽了芽。又是春天了，在過幾個月緋紅色櫻瓣將隨風層層飄落，如春日雪。

屆時，家鄉的杏花也該是如此吧。
望著櫻樹他憶起了家鄉的三月雪，好久沒回去了，莫名的思鄉迴盪在胸中。
「回去看看吧！」他對努力自己說，「也許回到起點就能找到自己當初那單純的心。」
多日苦思自己與香華的關係，也許是自己變了質，也許回到當初碰面的地方就能重拾自己無怨無悔守護她一生的心情。
回到起點，讓情感歸零。

「你說你要去散心？」
香華張大眼不可置信地望著王，自從兩人一同工作，王從未離開自己一天，而今王說自己想去旅行散散心。
「是的，廚房內的事我已經交代好了，其他人會如往常的準備。」望著香華顯露的無助感，他很想留下，但此刻不能。
「為什麼？王，你究竟怎麼了？這些日子裡我知道你不快樂，但我不清楚你為什麼不快樂。」香華拉著他的手問著。
「我，我只是累了、只是想去散散心，」看著她滿臉的擔心，他笑了，「我只是去找我失去的。」
「我不懂。」香華悲傷的說著，「王，我懂得如何去治療其他人的心，但我不懂如何去治療你。」
「妳會知道的，」王諒解的笑了，「有天，妳會知道的。」
香華瞧著他，王裝出輕鬆的神情，道：「哈！別這麼傷感，我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他依依不捨輕輕碰觸了香華的臉頰，說聲：「那，再見了，香華。」

王離去的這些天，桃源樓依舊營業著，老闆娘香華也如常地替人治療，偶而她的思緒會不自主的游離恍惚。
「老闆娘有心事嗎？」剛治療完畢的不破大師飲著酒問著。
不破是著名的繪畫巨匠以擅長人體繪畫聞名，在評論者的眼中，不破有一種看透人心，將模特兒的神采拓印在畫布上的功力。
「呃？呵……我沒事。」香華甜甜笑著，性醫的原則是在治療的過程中不能分心想其他事的，她差點違背了原則。
「哈……不對喔！」不破大師爽朗笑著，「妳的神情失魂落魄的，一定是有心事。」他頑皮地眨眨眼，「別忘了我是識人如神的『不破』喔。」
「哎呀！」香華羞赧應了聲，「很難逃過不破大師的一雙眼。」
「其實，這段日子妳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不破喝了口提神的枸杞酒。
「丟了東西？」香華不解問著。
「丟了心，失了魂。」不破哈哈一笑後正色道，「妳所失的是是愛情。」
「愛情？」香華訝然。
「是的，愛情。」不破點點頭，「雖然妳在治療過程中也展現了『愛』，但那是一種無私博愛，一種母性的愛。」
「……」她愣住了，她從未想過自己付出的是什麼，展現的是什麼。
「女性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生命是她所孕育，所以男人在女性的身上會下意識的去尋求一種類同母親的慰藉，妳的性治療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不破大師抽了口菸，菸草乾澀的味道散逸在四周，「也許妳會覺得可笑，男人其實是一種很脆弱的生物，在外界與家庭面前總是擺出一副強者姿態，但是在某個點還是個撒嬌的男孩。」
大師撚熄了菸，沉重真摯地道：「『特別室』的成功讓妳覺得不辜負母親的期望與達到了家族使命，但這光輝也掩蔽了妳心中的真正情感和造成妳身為女人的缺憾。」
「妳在性愛過程滿足了被治療者，」大師輕笑著，像似回憶起被治療的銷魂過程，可神色一斂，道，「但在妳身上肌膚感受不到渴望被獨占的私密感。」
「私密感……」
「香華，妳的心有無只想為一人跳，肌膚只想為一人輕撫？」
「我……」她眨了眨眼，眼神迷濛。
「愛情的種子是每個人生下來就埋在心中的，只待有情人細心灌溉使其抽芽茁壯。」大師站了起來，輕撫香華的頭，像對待女兒般的憐愛，「妳遺失的拼圖在哪裡，我想妳應該知道了。」

大師離開後，她獨自坐在窗前，琥珀色夕陽輕染彩筆在她的週遭圈上一抹橘色的暖意，讓她能面對冰藍夜色的來臨。
夜一吋吋、一分分從天幕的另一端斜斜地、悄悄地遮蓋了原本燦亮的日，就像心底某個角落早在不知不覺已被佔據。她從未去探索那影子的存在，只因那身影的存在宛如空氣、水與陽光那般的自然，那般不著痕跡的伴著她，供給她活力。

人謂：最遠的地方不在天涯、也非海角，而是眼前。正當她低首垂眸眼前時，影子卻也消失於黑暗中。
點點思念與絲絲無助滲入了心，織成密密的情網。
第一次她感受到無助與孤寂，第一次她思念起習慣了的笑容與背影，第一次她重溫他寬闊背後的庇護，第一次她咀嚼他言詞中對愛的倔強與遲疑，第一次她渴望他不經意觸碰時指尖的溫暖。
許許多多的第一次，枝微的生活點滴，瑣碎的隻字片語拼湊、編織、刻鑿成一幅名為「愛情」的畫，唯獨胸口中的那塊拼圖不知去向何方。

她拉緊了暖黃色的薄紗，抱住纖足捲曲在躺椅上。一旁的茶几上擺放著一瓶王臨行前為她釀製的菊酒，每晚在「特別室」工作結束後，王總是端來菊酒讓她鬆弛身心。

微風吹，晚風起，回憶在風中飛舞。
無眠的一宿，天漸漸亮了。
一如黑夜的對岸是白天，思念的背後是相愛。
亞藍說：「不要讓他等太久。」
那個他是指王強啊。

「強哥哥……」
她柔聲輕吟出那個許久未曾呼喊的小名，心底泛漾一層暖意。
原來，沉睡的種子在兩人初識的時分已經輕輕抽了芽、深深著了根，寂寂開了花，等待著、呼喚著那以心培育的園丁──
那個等了如此久的人。

笑意掛在香華脣邊，她知道王在哪裡了。
這情、那緣，兜兜轉轉，終究回到了起點。

多日後，香港。
王強在山頂見到了明香華。
那是個揚風飄雨的初春午後。
退去枯黃的外衣，青翠的沃野蔓延，廣布著。料峭的春風緩緩地吹送，無垠天穹正飄著綿綿細雨，雨絲很細很密。朦朧煙雨中的景緻，彷彿一切色彩在春雨中暈開，釀成了如青梅般酸澀微妙的思念。

杏花香鑽入了鼻間，柳絮飄過了眼前，王強與明香華想起，那年相約到東京另尋天地的情景。
憶起這一點時，兩人不約而同地低首望著山下川流不息的車陣，熱鬧卻感受不到歸屬的氣息，雖然這是他們血緣之所在。
當她們的視線回到了杏花飛舞的空間，就瞧見了佇立林間孤寂無依的對方。

目光交纏難以分開，不知是誰先發出了低喊，轉眼間兩人已緊緊相擁，雪白緋紅的花瓣落了一身。
「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麼久……」
──完──

【後記】
本文衍生自漫畫《藥膳仙女媚夫人》，出版於1999年，是本限制級的漫畫。

會看這套漫畫是很偶然的，本來是去租溫瑞安的武俠小說，在晃過情色區時，突然看到一個很熟悉的畫家名字──花小路小綾。一向喜歡他畫的女角模樣，如《東京卡門》、《摩莉亞》等等，雖然這些書情節幾乎全是限制級的內容，但是抽掉這部分，故事某方面卻是很寫實、成熟的社會。

這本漫畫故事是說中國性醫與食醫在東京治療人的事，治療的過程多半以性行為來表現，摻雜著食補調養身體。內容有點荒謬，但自己著迷的是食醫王強對性醫明香華那股壓抑無法表明的情愛，與明香華那單純盡感受不到的嬌憨。

一個是專注等候、付出卻過於擔心思慮遲疑的男子。
一個是了解諸多男人卻不了解自身情歸何處的女子。

戀愛的過程是無盡的守候，不自覺的獲取。
當獲得成為自然後，卻忘了愛是「受心」與「心授」的雙向。
衍生文的主旨很簡單，就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在反覆聽著Sandy《給等最久的人》這歌，寫完這衍生文。想表達那青梅般微甜酸澀的相思，也是初次嘗試這種題材。雖然筆下能未能表達出腦海所想畫面，可至少跨出了一步。
最終，強烈建議要搭配聽這首歌來看文！

【給等最久的人】
詞／曲：小蟲　歌：林憶蓮

給我等最久的人　原諒我現在才明白　
感謝你的心和愛　讓寂寞的花兒開
好美麗的感覺　經常有你陪我到深夜
好甜美的愛　沒想到就在身邊就在身邊就在眼前

給我等最久的人　原諒我傻得可憐
感謝你不曾埋怨　相信該來的不會走遠
好幸福的感覺　讓你的手遊移我髮間
好幸福的愛　多麼想彌補從前拾回從前直到永遠

It's you. It's you.　是你讓我感到幸福
You, it's you.　有了你也有了春天
You, it's you.　是你讓我感到幸福
You, it's you.　有了你也有了春天

I hope you stay with me for a while.
I know it wouldn't take too long.
Let me make it up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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