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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窈窕蘆花洲
作者: 日期: 2013.11.20  天氣:  心情:
【鄉野生活情】•04
11-10-2013


窈窕蘆花洲


深秋了,又是蘆葦花的季節。

秋收以後的南台灣仍是秋陽照爽。在水邊荒地還有河上沙洲到處可以見到迎著風搖拽的禾草叢,這毛蓬蓬的禾本科植物就是「蘆葦」;蘆葦又叫「菅芒」,俗稱「芒草」。小時候大人們說它也是「甜根子草」(台語「猴蔗」),也有人稱它是「蘆竹」。
蘆葦是秋天開花的,它的體態苗條輕盈,成熟的蘆葦有六七尺高,人行其間,可以完全隱祕的。它的頂部是像穗狀的白色的芒花,叫做「穎」。在沼澤水岸,一叢叢白茫茫的蘆葦花婀娜多姿,是秋天最美的景觀。每到十一月的時候,白色的蘆葦花搖曳在一片枯黃的雜草中,給人一種小說裡蘆花蕩的遐思。秋涼的時節再加上急急的東北季風,也會教人有股蕭蕭易水的悲壯。


離家不遠玉米田邊有條小溪,小時候常隨著同伴們在這溪邊耍玩的,那時小溪兩旁就是開滿著白蘆花,我管那兒叫「蘆花洲」。。
溪的左岸還有一片小山坡,坡上種滿了芒果樹。每次父母去採摘芒果時,總是會把採摘好的芒果先放在溪岸邊。大人忙著採摘,我們小孩子就會在蘆葦邊的空地玩耍。記得常玩的遊戲有老一老二,過五關,捉迷藏。玩捉迷藏時常常躲在蘆葦叢裡,小孩子似乎也不大怕草叢,只要不出聲,任誰也找不著。
青春期的時候,我也偏愛獨坐在溪邊,靜靜觀賞水色。在春夏時節“小荷尖尖,河流蜿蜒”,喜歡在夕陽下聽風呢喃。到了金秋十月“金黃蘆花,蒹葭蒼蒼”,我也愛幻想那蘆葦花是秋風中陽光下的小雪花,白遍了整個蘆花洲。看著白蘆花搖曳,會有種脫世離塵獨行天涯的心境。


記得當學生的時候,為了抄捷徑上下學都會騎單車沿著溪邊的小徑而過。清晨時分看見了點點白蘆花在灰色的沙洲上飄搖,當時就覺得那景緻好動人。而下午回家的路上,特別是在秋色照紅的傍晚,雲彩撒染把小溪映照得水光粼粼,真是一片迷人的詩意。而最吸引我的眼光就是那一片水岸邊飛揚的蘆葦花了;整片禾草隨風舞動,在金色陽光的襯托下,披被一片片紅黃,舞曳生姿,好像在風中向斜日睨笑。在紅霞中,伴著暮陽河面的餘暉,搖曳的蘆花將暮色襯托的更為迷人,這美景也常教我駐足,總是耽擱了回家路程。如今想來,當時的情境還在眼前浮動著----。
近日來讀了一首佚名的詩:
『蘆荻風蕭響,西蟾漾北江;漁火潾波裡,東風臥南窗。』
這詩的意境說的真像是心中「蘆花洲」的記憶。


昨兒想到溪邊走走,推出那伴隨好久的腳踏車,再次巡遊兒時的玩場。遊走在田野的小路上,頭上頂著的依舊是湛藍的天空,迎面吹來的仍是不歇的東北季風,閃過眼尾的盡是路邊遍滿泛黃的蘆葦花 -- 玉米田外又是覆蓋了大片大片的蘆葦花,而且蘆桿色也已變紅褐色了。看著隨風飛舞的蘆葦花,心裡其實有點悵然,感覺好像錯過了什麼。
這一生我好像是隨風的草子,四處遊揚;如今年輕不再,好多歲月就這樣過了。但存在腦海兒時的記憶,仍有幅一波波不停舞動飛揚的白色蘆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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