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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家保險箱查獲秘件助破案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失落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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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割愛
作者: 況明潔 日期: 2008.09.28  天氣:  心情:
終於到了,台北火車站跟迷宮一樣,上上下下、四通八達,這個該死的子楊只說到大門口,天知道是哪一個門啊?ABCD加上東南西北,搞的邢風頭都昏了。

「喂!痞子,你到了喔。」子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邢風的身後,嚇了他一大跳。
「靠!你要嚇死我喔,車站那麼大,我差一點要去找警察杯杯了。」邢風邊說邊用力的捶了一下子楊。
「後!來到台北要當斯文人,不可以那麼暴力啦,走吧!停車可是要計費的喔!」
子楊提起了邢風放在地上的背包,拉著他往停車場走過去。

邢風和子楊是當兵時候的戰友,上下舖的好哥兒們,退伍後邢風回到彰化的老家待了一陣子,實在是混不出什麼名堂來,就應了子楊的邀約,準備到台北來打天下。

子楊畢竟是大都市裡長大的孩子,精明事故多了,才退伍就買了一輛二手車,透過舅舅的幫忙,專門到大工廠裡面掃庫存貨,經過分類和整理再轉給零售商,這一買一賣的轉手,錢就滾滾而來了,有的時候真正棘手的散貨,就自己跑夜市叫賣,年輕人最大的本錢,就是有用不完的活力。

這大半年下來生意穩定了,本來只有子楊和表弟阿南二人聯手,有點忙不過來,剛巧和邢風聯絡上了,就邀他一起加入,有錢大家賺嘛!

這一路上子楊跟他介紹:新光大樓、101大樓,都是台北市的地標,子楊真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新鮮感。在彰化長大,在高雄唸書當兵,北部的天空對他而言,真是新鮮又陌生的,不過這是一個巨大的社會熔爐,真怕自己不但不能粹練成鋼,還會被溶化殆盡,那可對不起家裡殷切盼望著他回去的老媽媽了。

聽著子楊嘰哩刮啦的一路上沒完,走著走著,車子轉進一條小巷弄,二邊都是舊式的老公寓,子楊把車子停了下來。

「到了,下來吧!」子楊關上車門,提起邢風的背包:「就在這裡,樓梯有點暗,你小心一點喔。」邢風提起了另一個背包,跟他爬上了五樓。

其實這棟公寓只有四樓,五樓是違建加蓋的,初次湧進大台北的外來人口,大都窩居在這樣子的房子裡。

一出樓梯是條走道,左邊有二個、右邊有三個房間,盡頭是公用的廚房和洗衣場。

子楊跟邢風介紹:左邊住著跑夜市的雄哥和阿芝姐,二個人除了工作、吃飯睡覺以外,還喜歡打架,每隔個三五天都要來個全武行,雄哥只要跟買衣服的小姐,或是隔壁賣酸梅湯的小妹多說二句話,阿芝姐就會跟他拼命。

左邊的第二間住著一個專櫃小姐-蓉蓉,本來是跟男朋友一起的,最近分手了,長的還有模有樣的﹔右邊這三間就是我和阿南-我表弟住的,還有一間就留給你了。

大概空過一陣子,房門打開時有點霉味,子楊幫忙把背包提進房裡,剛巧手機響起來,他跟邢風打了個手勢,就走出房間去了,留下了邢風一個人。

這是個大約只有5坪大的房間,角落裡一個除了馬桶,只能勉強站著洗澡的浴室,房裡一張單人床,塌陷的床墊不知道睡過多少人,一張鏽了的鐵書桌,一個衣櫥,還有一張大概隨時會垮掉的椅子,天花板上斑剝的水澤印,大花的褪色窗簾,在窗前無力的擺動著。

「這就是我的新家,就是我要重新出發的地方嗎?」邢風也不管床乾不乾淨,一下子躺了下去,對著天花板,好像看不到他的未來。

「安怎?累了嗎?才從彰化到台北耶,又不是從北極到南極,起來洗個臉,到我舅舅家吃飯,阿南也在那邊等我們,順便帶你看一下我們的倉庫。」子楊連珠砲似的說了一堆。

「子楊,你覺得我可以嗎?我一點作生意的經驗都沒有耶。」邢風有點為難。

「靠!想那麼多幹嘛?既來之則安之,安啦!只要兄弟我有一口飯吃,絕對餓不到你的,我們趕快走吧,吃過飯帶你去買點生活用品,晚一點我還要出貨耶!」

*就這樣的,邢風在這裡住了下來。

其實邢風的工作說簡單也不難,說輕嘛責任又很重,以前子楊客戶少,收現付現的很簡單;但是,現在的生意量大了,有許多月結或是期票的生意,種類也多了起來,二個男人要顧裡顧外的實在很吃力,請個小姐管帳嘛,也沒有辦法搬貨,現在找到個性穩重又細心的邢風,子楊是放一百二十個心。

邢風比較內斂,不適合跑外場談生意,但是他把貨物整理的井井有條,帳目清清楚楚,在電話中的應答又進退得宜,很得客戶的讚賞,才短短二個月不到,營業額成長了將近二成,子楊和阿南可笑歪了嘴,那天收了貨款,就一定要拉著邢風喝酒去。

「乾啦!邢風,真有你的耶,他媽的當初要你來你還婆婆媽媽的,你看看你幫了多大的忙啊!」

「是啊!風哥,你就不知道喔,有好幾個客戶都在打聽『邢先生』耶!等我幫你找一個省三十年奮鬥的『女金龜』。」阿南戲謔的對邢風說。

「夠了喔!二兄弟一起虧我啊,是你們的人面廣、口才好,我只是打打雜而已啊,別說那麼多,我還是要謝謝你們給我學習的機會,來乾啦!」

三個人開開心心的喝著,還計畫要找一個正規的辦公室,代理品牌貨,不再打游擊戰了,對於未來有了約略的輪廓,邢風的心裡踏實多了。


最近的生意特別好,今天一大早子楊跟阿南都出門去了,邢風剛剛整理好昨天他們留下來一堆的貨單,突然樓梯口出現了一個聲音:「請問商子楊住這裡嗎?」
邢風打開房門出去看,一個女孩子怯生生的站在樓梯口,ㄒ恤、牛仔褲,加上披肩的長髮,看起來好清純,又好單薄,邢風想的沒有錯,因為還沒等他問清楚她是誰?她已經昏倒在樓梯口了。

邢風嚇壞了,雄哥阿芝姊逛市場去了,蓉蓉上早班,家裡根本沒有人在,這個女孩子到底是誰?他沒辦法,先把她抱進房裡再說吧。

本來他打開了子楊的房門,天啊!跟豬窩沒二樣,根本挪不出一點空間把那女孩子放下來,他只好又把她抱回自己的房裡,輕輕的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這才細細的看了她一下:又濃又密的睫毛、只可惜眉頭皺著,嘴唇有著迷人的弧度,卻慘白的不帶一點紅潤,她到底是誰?是子楊的誰呢?

見到她呼吸的聲音慢慢的平順下來,邢風稍微的安了心,關上房門走了出去,開始打子楊的手機,這傢伙不知道在幹嘛?居然沒開機,邢風只好在手機裡留了話,希望他聽到趕快回來。

沒等到子楊,雄哥和阿芝姊倒是先回來了,因為阿芝姊是女人,邢風就請她進去看看那個女孩子有沒有事?阿芝姊看到她臉色慘白、又好像有點發燒,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就建議說,要不送醫院好了,他們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正準備把她抱下樓去,子楊正好回來了。而剛巧,這個時候那個女孩子也醒了。

「老姊,妳不是在宜蘭嗎?怎麼跑來了?姊夫呢?孩子呢?出了什麼事情嗎?」子楊急急忙忙的問著。

「子楊…」那女孩叫了一聲就哭起來了。

這個時候阿南也回來了,大家又是拿毛巾,又是倒開水的,忙成一堆,把邢風的小房間擠的滿滿的。

終於她不哭了,大家知趣的走了留了子楊和邢風。

「邢風,這是我姊姊-子萱,住在宜蘭。」子楊轉身拉了邢風一下:「姐,這是我的好朋友邢風,阿南先幫我送貨去了。」子楊總算有時間介紹了彼此。

子萱的臉色總算好了一點,在邢風的床頭坐了起來,子楊細心的在她身後墊上靠枕:「沒事嗎?要不要去看醫生?」難得看到子楊溫柔的模樣。

「我沒事了,不好意思,沒跟你說就跑來了。」
「姐,說這哪門子話,我是你弟弟耶,妳不找我找誰?」子楊把椅子拉到床邊坐了下來:「姐!到底是怎麼回事?邢風不是外人,妳說沒有關係。」

子萱喝了一口剛剛阿芝姊端來的熱牛奶,慢慢的說出了她的事。

原本子萱有個幸福的家庭,先生-杜振堯,是銀行裡的高級職員,女兒-歡歡已經四歲了,子萱平日就是打理家庭,照顧女兒和公公,生活安逸美滿。

不料一年多前,振堯迷上了賭大家樂,不僅輸光了積蓄,還私自挪用公款,被發現後,他們不只是動用了公公的退休養老金,還賣掉了房子,才算是還清了公款。

銀行看在振堯一直表現的不錯,而且振堯的父親還算是地方上有名望的人,不想把事情鬧大,因為多少也會影響到銀行本身的聲譽,所以沒有多追究,只判了留職停薪,還記過降職處分。

沒想到振堯並沒有覺悟,反而是變本加厲,光明正大的到處借錢又賭,今天他執意要拿走家裡公公僅剩的一張地契典當,子萱不肯,振堯居然就出手打她,不知她已懷有二個多月的身孕,子萱忍痛自己到醫院,孩子已經流產了,她傷心極了,打了一通電話請小姑下課的時候幫忙到幼稚園接女兒放學,就心灰意冷的離開了宜蘭。

子萱的父母親很早就過世了,他們姐弟二人相依為命,半工半讀的長大,還好舅舅平時很照顧他們,當他們是親生子女一樣的疼愛。

今天剛剛做完手術,沒有多休息,子萱怕舅舅擔心,不敢直接去找舅舅,只好到子楊這裡,而經過一路的舟車勞頓,才到子楊家,就體力不支的昏倒了。

子楊聽了姊姊的遭遇,恨不得立刻拿刀劈了杜振堯,紅著眼睛暴跳如雷,還死命的咒罵著,還是邢風冷靜,拉住了他:

「好了,別衝動,先想辦法安置子萱姊吧!她身體還很虛弱,要好好的調理一下。」
邢風太了解子楊的火爆脾氣了。

「好!今天就算了,改天一定痛扁那個沒良心的王八蛋!去他媽的,敢欺負我商子楊的姊姊,他也不去打聽打聽,想當初我…。」

「好啦!先不要想當初了,先問問萱姐餓不餓?身體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聽了邢風的話,子楊總算消了一點氣:

「邢風,我的房間比較大,你來跟我擠一下,讓我姊在這兒住幾天好嗎?」其實子楊也知道自己那個豬窩,說什麼也不能讓姊姊住。

「當然好,先請阿芝姊做一點東西給萱姊補一下吧!我聽說女人流產很傷身體的。」

「謝謝!」子萱聽他們這麼說,跟著又掉下淚來。

「姊,別哭了,我在這兒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是鐵哥兒們,會罩著妳的,妳安心休息吧!」看著子萱還著眼淚點點頭,邢風的心頭一陣不忍,怎麼會有人忍心傷害這麼纖細柔弱的女孩子呢?

一會兒,玉枝端來了一碗麻油雞蛋湯走了進來:

「拍謝啦!沒有蝦米好甲ㄟ,妳先出一碗湯,等一下偶再氣素場幫你買一隻雞,好好的給妳補一下,喔!查某人落胎跟生孩子坐月子一樣,都不可以青青菜菜的。」

聽著阿芝姊的台灣國語,大家都笑了,子萱的眉頭也終於舒展開來,邢風楞楞的看著子萱:「她笑起來真甜、真美。」

「二楞子,看啥?走了啦,讓姊姊吃完好好的休息一下。」子楊並沒注意到邢風的表情。

「喔!」邢風跟著子楊走出房間,心思卻留了來。


*今天,邢風起的特別早,子楊的房間一股子『男人味』不說,他睡覺打呼的聲音,真不輸給鄉下那隻老母豬,吵得他一夜都沒好好的闔過眼。

他打起精神走出房間,突然一看『哇!是不是還在作夢?』

小小的走道打掃的乾乾淨淨,早就看不出顏色的地板光亮亮的,廚房裡那一堆快要堆到下巴的碗都洗好了,門外的陽台掛滿了衣服、褲子、襪子…天!連內褲都洗好了。

邢風呆呆的站著,沒注意子萱走了過來:
「早,你是邢風吧,昨天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子萱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
「喔…不!不!不麻煩!」邢風有點意外而且緊張,居然結巴了起來。
「來吃早餐吧,我不知道你們喜歡吃甚麼?就隨便做了一點。」穿上圍群的子萱,更添了一分嫵媚,昨天蒼白的臉添上一抹淡淡的紅潤,就像是早春的杜鵑,嬌嫩而不俗艷。 

邢風往餐桌走過去,那叫隨便?一鍋熱騰騰的地瓜稀飯,一盤蔥花炒蛋,一盤皮蛋豆腐,還有醬瓜油條,把小桌子擺的滿滿的。

「萱姊,妳的身體還沒有好,太辛苦了吧。」邢風關心的說。
「我沒事的,睡了一晚已經好多了,坐吧,趁熱來吃早餐。」子萱坐了下來,還幫邢風添了一碗稀飯。

「我…等一下!」邢風衝回房裡叫醒了子楊。
「快起來,你姊姊….你姊姊…」邢風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了。

睡眼惺忪的子楊一聽到是姊姊,立刻翻身床衝出房間,當他看到姊姊笑盈盈的坐在飯桌前,就隨手抓了一張椅子坐下來:

「喂!你七早八早的發什麼神經?我老姊不是好好的嗎?他媽的嚇死我了!」
「不是啦!你看她….」邢風指了一指陽台和餐桌。

「喔!沒事啦,姊,妳好一點沒有?」子楊抓了一根油條就咬了起來。
「我沒事了,來吃早餐吧,你們不用上班嗎?」
「喔!」子楊想起來:今天有幾家大客戶要貨,趕緊回房換衣服,一陣風似的又叫起了羅南,幾個人西哩呼嚕的趕著吃早餐,鬧哄哄的終於準備好都出門去了。

最後,家裡只剩下阿芝姐剛從南部來的的妹妹-巧苓和子萱、邢風三個人。

巧苓剛剛從學校畢業,在蓉蓉的介紹下,進了同一家百貨公司當收銀員,順便也當了她的室友。

就這樣的命運的巧妙安排下,這個小家庭的成員都到齊了,而子萱和巧苓也不約而同的,一起走進了邢風的生命裡。


一棟小房子一下子多了二個人熱鬧多了,白天子萱會幫著打掃、做飯,也會幫邢風補習英文,子萱可是外文系畢業的高材生呢。

晚上大家都會盡量湊在一起吃晚飯、喝喝酒、聊天、玩玩紙牌,就像一個大家庭一樣。

巧苓雖然剛剛才從鄉下來不久,但是在蓉蓉的教導下,打扮起來還是有幾分姿色的,難怪最近子楊的眼睛,老是跟的她打轉,但是落花無意,流水自多情,巧苓偏偏的愛粘著邢風:

「風哥,這是店裡的特價品。」
「風哥,這件衣服是名牌喔,你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風哥,我給你買了你最歡的蛋塔,今天特價,買三送一喔!」

對於小女孩的情竇初開、猛獻殷勤,邢風不是麻木不仁的,但是他更關心那個永遠默默的待在角落,無怨聲無息的子萱,白天沒有人在家的時候,總見她穿梭在房裡,如優雅的小精靈一樣,翩翩的身影,一下子在廚房,一下子洗衣服,一下子幫子楊收拾房間,好像遠遠都有忙不完的事。

而每次有空閒跟著子萱學英文,則是邢風最興奮的時刻了。
子萱總是耐心的糾正邢風的發音,仔細的跟他解釋句型和文法,還會教他一些常用的厘語;而邢風除了用心的學習以外,更是偷偷的看著她低著頭寫字的時候,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頭髮上還有著淡淡的花香味

日子一天一天看似平順的過著,阿南已經成功的取代了蓉蓉負心而去的男朋友的位置,二個人的甜蜜恩愛讓所有的人羨慕不已,子楊還是跟沒頭蒼蠅一樣的跟在巧苓後面團團轉,巧苓還是一樣用心的幫邢風買各種有用沒用的特價品,而邢風的心思和眼光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子萱。

那天是蓉蓉的生日,難得雄哥和阿芝姐不擺攤,而蓉蓉和巧苓也都調了班,所有的人相約到卡拉OK好好的慶祝一翻,阿南還準備了一大束的玫瑰花,準備跟蓉蓉來個愛的告白呢。

一群人到了包廂,早到的巧苓和子萱,已經準備了一桌上的鹽酥雞、烤玉米、香腸、蜜餞、水果…,當然,還少不了一個大蛋糕。

阿南又特別準備了紅酒,準備來個不醉不歸,也好借酒壯膽,才敢跟蓉蓉求婚啊。

一晚上的氣氛都被炒的火熱,雄哥跟阿芝姐姊唱著荒腔走板的台語歌,阿南蓉蓉親蜜的窩在一起,巧苓拉著邢風喝酒唱歌,邢風都笑笑的推辭了,氣的她便拉著子楊一杯又一杯的、紅酒當開水往肚子裡灌。

子萱還是一如往常的坐在角落,微笑、拍手、收拾著桌上的雜物,還不時的幫大家倒酒,幫阿芝姐點歌;看著這一群無憂無慮的年輕人,孜意的揮灑著自己的青春,她好羨慕又好空虛喔,想到了家裡的歡歡,想到了振堯,她忍不住也喝了一口酒。

眼見桌上的酒瓶漸漸空了,大家都有著濃濃的醉意。

「散了吧,我還有一刻的春宵不可虛度耶!」阿南先發難了,他的一大束玫瑰花,已經打動了伊人的芳心。
「去你的,別瞎說。」一向開放的蓉蓉倒也害氉了。
「好了,你已經是我的人,我最最最親愛的人,好嗎?」阿南摟著蓉蓉的肩膀,還趁機在她的臉頰親了一下。
「好勒,要有喜酒可以喝囉!」已經半醉的雄歌跟著起鬨。
「戀愛真好!」看著他們甜甜密密的一對,子萱心裡有點感傷。

時間也真的不早了,大家明天都還要上班,請服務生來結帳,就準備走了,可是這個時候,巧苓還賴在椅子上:
「我不要,我還要喝,子楊乾杯,不准走。」她紅著臉幾乎都坐不住了。
「好啦,妳不能再喝了,回家吧,下次我們再來,好不好?」子楊拉起了巧苓。

「我不要!我不要!」巧苓連站都站不起來。

「阿苓啊,哪有查某茵仔親像你這樣煮喝酒的?快肥家啦…。」阿芝姊也拉著巧苓,又接著說:
「子楊喔,麻煩你給她扶她一下,阿我家這個阿雄喔,也給他醉了耶,哪ㄟ安ㄋㄟ啦?」

「好吧,子楊你看著他們,小心一點,我去開車.。」邢風說。
「不,我去吧,你送我姊好了,蓉蓉也醉了,阿南留下來幫忙,車子坐不下,妳跟我姐姐騎車好了。」子楊把手上的鑰匙丟給邢風。
「嗯!好吧!」
一群人就離開了卡拉OK。


*夜深了,有點涼,風吹在臉上很舒服,沖淡了不少的醉意,邢風故意把車騎的很慢,他多珍惜這天上掉下來的時刻。

子萱輕輕的靠在他的背上,二隻手摟著他的腰,髮香在風中淡淡的飄散著。
「萱姊,妳還好嗎?沒事吧!」
「喔,我沒事,你呢?沒醉吧?要不要我來騎?」子萱甜甜軟軟的聲音,在邢風的耳邊迴盪著。
「不用啦,那幾瓶酒小case。」

他們沒有再說話,不過二個人都明白,彼此的心裡都憋了一肚子的話。車子慢慢的騎過福和橋,橋下的水影飄映著月色和燈光,特別的美。

「萱姊,妳累不累?」邢風心疼她在後座不舒服,而且他剛剛也看道子萱喝了一點酒。
「不會啊!」
「我們下來走一走好嗎?」在卡拉OK坐了一晚上,現在又騎了半天的車,邢風真想下來活動一下。
「嗯,好啊!」

邢風將機車停好,二人就走向河堤,台北市的夜,脫下了繁華的外衣,仍然有靜謐而迷人的一面。

「好久沒有這麼安靜了。」邢風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對著河畔舒展著手臂。

「是啊,對不起,都是我打亂了你們的生活。」子萱居然自責起來。

「不!萱姊,當然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邢風的口氣急了起來。

「巧苓是個好女孩,你應該接受她,不要傷害她。」子萱突然對邢風說。

「萱姊,不要這樣說,其實妳知道我的心裡…。」邢風幾乎要把心事完全的說出來。
「別說了,邢風,你還年輕你,還有大好的未來。」子萱的口氣有點無奈,就在河隄邊坐了下來。

「萱姊,我…。」邢風看著子萱的背影,飄逸的長髮,純白的衣群,彷彿佇立在水中的一株蓮花,羞澀又脫俗,但又是那麼的柔弱無助,惹人愛憐。

他跟著走了過去,由身後輕輕的抱住了子萱,子萱驚嚇的想掙脫。

「不!不要動!我求求妳,萱姊。」邢風的嘴巴貼在子萱的耳邊。

「邢風,不可以!不…。」子萱卻沒有再掙脫,

「沒有甚麼不可以,從妳第一次倒在我的懷裡,我就愛上妳了。」邢風終於有機會表白了:「從那一刻起,我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妳、保護妳,不讓你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及委屈。」

「邢風,你真傻,我根本不值得你愛,你應該是跟巧苓在一起才對,我不過是個家暴的受害著,我年紀比妳大,還有孩子。」子萱幾乎是哭著說的。

「不要說了,不許哭,我要疼妳、愛妳、我要妳開心。」邢風轉過子萱的身體,輕輕的擦去了她的眼淚,然後,他吻了子萱的額頭、鼻尖、臉頰、耳垂…,最後二顆心終於相遇了,二片唇緊緊的纏綿在一起,說出了無聲的愛意,邢風緊緊的抱住子萱,他再也不放手了,他要一生一世都擁有這個女人。


自從有了河堤上的告白,子萱不再躲避邢風的感情,雖然面對巧苓的時候,他們還是有著深深的歉疚,而在其他人面前也會些許的避諱,但邢風的心思及眼光,總會忍不住放肆的跟隨著子萱。

而將近一年的努力,業績已經大有展獲,現在連邢風都可以出去幫忙接接訂單、送送貨了,而子萱就理所當然的成了邢風內勤工作的好幫手,於公於私,他們也就有更多的時間相處了。

時常邢風看著子萱在家裡忙進忙出的,一會兒在廚房、一會兒到陽台、一會兒進房間,他總是喜歡點著一根菸,追隨著子萱的身影;子萱最愛的白色衣群,總是乎近乎遠的飄揚在邢風的視線中,“落入凡間的精靈”,邢風總是這樣暱稱著子萱。

而更多的時候,只要家裡沒有人在,工作總是終止於邢風忍不住的激情中。他最喜歡偷偷的從背後抱住子萱,用力的吻著她的長髮,輕輕的咬著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愛妳,小萱萱,我的小仙女,我好愛妳。」

起初子萱總是會努力的想掙脫:「邢風,你不要再皮了啦,我還有事沒做完。」

但每次子萱都沒能躲過邢風的熱情,一次又一次的融化在邢風的狂放中低吟,讓他的靈魂深入自己,在真愛昇華的激情歡愉中,靈慾的結合,把他們推向愛的深淵。


那天一早大家都出門了,最近巧苓為了黏住邢風都故意選晚班上,白天就藉故跟著邢風進進出出的,邢風少了很多跟子萱相處的機會,雖然苦不堪言卻也無奈。

而今天巧苓本來是晚班,但是一早就接到公司的通知,因為舉辦週年慶要巧苓加班,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出門了。

邢風樂壞了,高興的跟子萱說先去一趟銀行,馬上就回來。
「萱,等我喔,今天下午沒事,我們去看電影好嗎?」連子萱也感染了邢風的好心情:「好,你快去快回,小心一點喔。」

邢風很快就辦好了銀行的事,又繞到花店裡買了一束香水百合,香水百合一向是子萱的最愛。

當邢風洋興沖沖的回到家裡,卻沒有看到子萱。

「萱萱!」邢風邊找邊走進了子萱的房間。

邢風看到子萱站在窗前一動也不動的,他走到子萱的身後,習慣性的抱住了她:「親親寶貝,怎麼了?」

「風……」子萱哭了起來。

「萱,怎麼了?出了麼事?」

子萱的眼淚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接著一滴的滑落在她那清秀的臉上。

「到底怎麼了?妳不要哭,不要哭,慢慢說好嗎?」邢風的心都亂了。

「風,我『那個』已經慢了快要一個星期了,一向很準的。」

「為了這個,別擔心,我愛妳,一定會為妳負責的,等一下我陪妳去檢查好嗎?」

「不是的,風,我不只是擔心這個。」

「那還有什麼事?」

「剛剛接到小姑的電話,我離開後一直是她在照顧公公和歡歡的。」

「我知道啊,上次不就陪妳去幼稚園看她了,前幾天還買了衣服和玩具寄過去,也給妳公公寄了生活費啊!」

「沒錯,但是小姑說公公中風了,身體越來越差,歡歡也天天吵,不肯上幼兒園。」子萱擦了一下眼淚又接著說:
「我不是個好媽媽,沒有好好的照顧她,我更不孝,你知道嗎?公公對我一直跟親身女兒一樣的疼愛。」

「我知道,萱。」邢風也有點為難了,再怎麼說子萱都還是振堯的老婆、歡歡的媽媽,他沒有一點表示意見的權力。

他跟子萱的愛是天地可證,但歡歡是割捨不掉的骨肉親情,老人家更是無辜的,但是他們的愛呢?他們的未來呢?振堯並沒有因為子萱的離家而改過,反而放縱自己成了一個爛賭鬼,傷痛了老人家的心,子萱有絕對充分的理由跟振堯離婚,但是孩子怎麼辦?老人家怎麼辦。

邢風的腦海裡一片零亂,只有緊緊的抱住子萱,任憑子萱在他的懷裡啜泣著。
「萱,先不要傷心了,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邢風只能安慰她:

「妳答應我,我們先到醫院檢查身體好嗎?」

「嗯!」子萱沒有再說話,邢風看著她一雙哭紅了的大眼睛,忍不住又低頭下去,正準備迎向那豐潤多情的雙唇…

「你們在做什麼?」巧苓突然在子萱的房門口。

「巧苓!」邢風有意不放下摟著子萱的雙手,倒是子萱急忙的推開了邢風。

一時之間,巧苓好像都明白了,原來邢風的冷漠為的都是她:
「妳不要臉,商子萱,妳已經是有老公、有孩子的女人了,為什跟我搶風哥?妳不要臉、不要臉!」巧苓跟瘋了似的對著子萱狂吼。

「巧苓,妳聽我說…」子萱轉向巧苓。

但巧苓一時之間失去了理智,那裡聽的進去,她只是一個勁的哭鬧,撲向子萱又拉又扯的。

「巧苓,妳鬧夠了吧!」邢風一把推開巧苓,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風哥,你就為了這麼一個拋夫棄子的爛女人…你值得嗎?」巧苓站了起來:

「我恨你們,恨你們!」巧苓跑出房間,哭叫聲消失在樓梯間。

子萱無力的跌坐在床上,任憑淚水又浸濕衣襟。


一直到了大半夜,子楊才把喝的醉醺醺的巧苓給找了回來,而邢風跟子萱的感情也終於曝光了。

阿芝姊到也是十分的明理,沒有怪他們,而子楊只是拍拍邢風的肩膀:

「風啊,我們是好哥兒們,我老姊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好好的照顧她。」

「子楊,放心,我不會對不起萱的,我用性命向你擔保…。」


而過不到幾天,巧苓搬到宿舍住了,這個家暫時又平靜了下來,只是子楊落寞了點。

公開了戀情,醫院證實子萱懷孕了,子萱暫時沒有去想別的,只是透過舅舅去跟振堯談離婚,她一定要帶走歡歡,不論是歡歡、邢風、或是肚子裡的孩子,都是她生命中不可以沒有的。

而邢風更是努力的工作,他答應子萱,會把歡歡當作親生女兒一樣疼愛,他會給她們最幸福、最快樂的日子。

是不是幸福的日子就此到來了,他們的愛情已經跟幸福畫上等號了呢?



今天是邢風的媽媽過七十歲的生日,他準備帶子萱回彰化去見見家人,也正式的跟家人提他們的事。

一大清早邢風就出門去買了媽媽愛吃的綠豆糕,又拿了他們在銀樓為媽媽訂的一條金項鍊,墬子是一尊玉觀音,慈眉善目、一臉平和,還幫小外甥挑了一輛小汽車,給姊夫帶上一瓶酒,邢風幫子萱設想的十分周到,希望給家人一個好印象。

就在他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上樓時,才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一個陌生男人近乎哭的聲音:「子萱,妳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妳不在的日子我一直在懺悔,我只是想翻本,把輸掉的全都贏回來,不想讓你們過苦日子,才會越賭越深的…。」

「是啊,子萱…堯仔知道他不對,他對不起妳,妳不看老的也要看小的,我是活不了幾年了啦,可是你們的日子還很長久,歡歡也還小啊!」一個蒼老的聲音有點顫抖,還一邊說一邊乾咳了幾聲。

接下來是一個稚嫩的聲音:
「媽咪,我不要住姑姑家,妳回家好不好?歡歡想媽媽啦。」
「歡歡…。」邢風聽到子萱哭了。

他輕輕的走到門口,看到子萱坐著,懷裡抱著歡歡,身旁輪椅上坐著一個蒼白的老人,微微顫動著一隻手拉著子萱,然後……一個男人跪在子萱的跟前,雖然神情沮喪,還是可以看出眉宇之間一股英俊的氣息,而子楊只是悶悶的抽煙,一句話都沒有說。

「爸爸,您不要誤會我,我還是會跟女兒一樣的孝順您,也會好好的照顧歡歡。我不會自私的丟下你們不管,這陣子不在家,請您原諒我。」

邢風看不到子萱的臉,但是,他可以想像她心裡的矛盾和掙扎,雖然是振堯錯在先,但是畢竟是夫妻一場啊。

「子萱,求求妳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銀行已經通知我復職了,我一定會改的,我發誓!」他低著的頭幾乎要貼到地面了。

邢風看到子萱緊抱著歡歡,歡歡稚氣無辜的臉上還掛著眼淚,又看到跪在地上痛苦的振堯,跟一個孤苦的老人…。

他轉身慢慢的走下樓,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車站,在車站他打了一個電話給子楊:「子楊,讓妳姊姊回家吧,並竟他們是一家人,不過,先幫我陪她到醫院拿掉孩子,讓她好好的休養幾天,再送她回家吧!」邢風無力的掛了電話,搭上了回彰化的車。


已經三年了,今天是子楊的新公司開幕,公司裡辦了雞尾酒會,來了好多客人,到處都是賀喜的聲音。

「老公,快一點啦!」巧苓挺著個大肚子,抱著一盤水果。

邢風笑嘻嘻的走過來:「大肚婆,小心點,別傷了肚子裡的寶貝兒子,妳老公去買鞭炮了,有事嗎?」

「時辰快要到了,要拜拜啦,趕快幫忙擺一下,我去拿金紙。」

這時阿南和蓉蓉也來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擺好香案,等著子楊回來,開業儀式就開始了。

緣分是天注定的,巧苓離開後反而給子楊追求的機會,才一年不到就跟阿南和蓉蓉一起舉辦了婚禮。

倒是邢風:「愛她就是給她幸福,只要曾經擁有,真的不必在乎天長地久…。」

雖然失去了子萱,但是他從來不後悔,這些年他們不曾有過聯繫,只是由子楊的口中知道振堯真的改過了,子萱又找回了過去的幸福,孩子有了媽媽,老人得以安養,邢風的割捨,成就了一個幸福的家庭,這就是真愛。

他在日記中寫了

『愛如嚐酒

對於只能相愛不能結合的人而言

只能淺嚐 切莫貪杯

帶著一點點醉意微醺

絕對必醉倒了要值得

愛情的結局相聚或分離

並不代表成與敗

愛一個人不一定能得到他心

得到他的心又不一定能擁有他的人

真正的愛

在於你是否懂得分享割捨與付出

珍藏一段美麗的回憶

才是永遠不會失去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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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回應
 
時間:2008-09-28 21:51
他, 48歲,新北市,資訊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9-28 21:52]:

還好阿.因為我有一段時間不長寫的.所以我想到時會寫的喔

 
時間:2008-09-28 21:48
她, 59歲,台北市,服務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9-28 21:50]:

恩恩.加油.我會慢慢寫的.部是很多喔.因為我有時沒時間去寫喔.所以上限的時間不是很長喔

 
時間:2008-09-28 21:44
他, 48歲,新北市,資訊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9-28 21:47]:

我想到的.所以你們可以看喔.

 
時間:2008-09-28 21:25
她, 59歲,台北市,服務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9-28 21:47]:

這一篇有一點誇張跟搞笑.但是還可以看喔

 
時間:2008-09-28 19:44
他, 48歲,新北市,資訊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9-28 21:31]:

ㄎㄎ.是阿.但是我很愛寫故事.但是我有時很忙.1個月寫4.5次文章.但是一個文章會寫2.3篇.所以1個月裡我都會寫有20篇.不長寫就是喔.1天寫3.4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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