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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離落潤餅情
作者: 日期: 2014.04.11  天氣:  心情:
【鄉野生活情】•11
04-11-2014

離落潤餅情


每逢清明節,我們全家循例會上佛光山祭拜母親。一大早七點,大哥全家就準備好了祭品,驅車來家裡會合一起上山。
清明這一天,天氣雖不算是陰雨綿綿,但濛濛的天空也平添了絲絲的憂戚。
佛光山上香客如織卻也一片肅穆;知客僧先引領信眾至一樓誦經,再至五樓點香禮佛。膜禮後我們才到母親的塔位上香,隨後姪輩們也轉到二姊的靈位上香。


自古以來,清明就是為追思祖先和祭拜亡者而有的傳統節日。透過清明祭典,生者對先人和逝亡者表達恭敬的孝思和追念。中國傳統的孝道在清明這一節日,紮實地承傳著。古人有詩云:

   「衣冠稽首祖塋前,盤供祭品化楮錢,欲覓斷魂何處去,棠朵花落雨餘天。」

說的就是清明焚香掛紙、慎終追遠的祭祖活動。
古時的帝王家祭先人於太廟陵寢;士大夫則祀於族廟,平民百姓只能一切從節,在墳瑩設祭。記得小時候每逢清明多是上墳掃墓的,家家扶老攜幼攜帶香燭貢品掃墓;還帶了鋤帚,除草添土、修護祖瑩。而今風氣丕變,祭祀祖先只能在納骨塔了。


清明這個節氣在農村社會是很受重視的:每年的農曆三月初三是農家的清明時節,這一天也是村裡的廟神的生日,因此,這一天不但村中廟會熱鬧,村中的長老、執事們更是慎重其事。母親往生之前,我都會隨著母親在清明這一天祭拜祖先。
鄉人在清明的習俗一定要吃潤餅(春捲)的。一早村裡的市集就很忙碌,櫛比鱗次的攤子上販售著做潤餅的各種餡料:芽菜、韭黃、芹菜、芫荽、筍絲、紅蘿蔔,還有干絲、肉絲、魷魚、蛋皮…收成好的年頭,市集裡的貨品真是琳瑯滿目呢。
記得媽媽就是不愛買現成餡料,更不會買做好的潤餅。她總是叫我在一處攤兒等著,她自個兒轉身去買水果、菜蔬和做春捲食材。


記得那時市集上有個專做潤餅皮攤位,擺著一個底下生著爐火的圓形鐵板,看著老闆單手熟練地、有韻律地對空來回抽動一團和就的高筋麵團,只見他快速地將麵團往鐵板一抹,二三下的功夫一張潤餅薄皮就燙好了。一旁的老闆娘接過薄餅皮,快速地把餡料放在餅皮上,技巧地「捲」成紮實的圓捲筒,這就是好吃的現包潤餅。小時候總愛圍觀這攤子,也總是被老闆這〝特技〞表演吸引得不忍離去。
那時候我這窮農家小孩也不知為這引人的美食偷偷流過多少口水。


採購回來,烹煮祭祖的菜餚也是件大事,全家都得動員幫忙。記得當時年小的我常被指派切黃瓜絲、爽芽菜,煮蛋…。菜餚就緒要先端上祖堂祭拜供奉先人,拜祭過祖先,母親才會叮嚀大家分食潤餅。
我特別愛吃潤餅了,卻常老是包不緊實;一雙小手也掌控得不好,往往吃到一半時雙手雖捧著潤餅而底下早已是菜肴湯汁離離落落;而且吃到最後總是滿嘴菜渣,常常招媽媽和哥哥們笑話。小小的我總是頂嘴說,〝反正都吃到嘴裡了,管它難看不難看呢。〞


清明時節還有一樁令我懷念的事;每到燒香時刻,母親就會拿一大籃子金銀紙來折紙金。而我也會搬張小木凳子,隨著母親學著折紙。看著母親用那因務農而粗造的雙手,卻能細膩地將一張張的金紙折成一朵朵漂亮的蓮花金,覺得好神奇。這些蓮花金紙會在火焰中燒化成裊裊煙霧,奉上先人享用。
看著母親專注折紙、又在虔誠唸佛號聲中燃香焚金,她對先人的孝思,深深地感染著我。


又逢清明時節了,母親也已往生12年。當我端坐在佛光山準備給家屬的椅子上,看著佛前供桌上的一盤盤潤餅,彷彿又回到以前與母親一起祭拜祖先的情景,記憶歷歷在眼前。
哥哥們循古洌今天一定會準備春捲,當然,這春捲已是捲好的。我依然鍾惰於潤餅,只是,年複一年,吃潤餅時不再享有往年邊吃邊滴湯水的趣味了。
然而,清明時節和母親一起準備潤餅的親情,仍是永懷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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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4-04-11 14:19
他, 77歲,新北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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