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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瓜棚架下 -- 寫給思念的母親
作者: 日期: 2014.05.10  天氣:  心情:
【鄉野生活情】•13

05-09-2014•寫於母親節前夕

瓜棚架下 -- 寫給思念的母親

今早老哥寄來一道食譜--「蚵仔絲瓜湯」。他說此湯的特色是瓜肉爽脆,菜脯甘甜,蚵仔鮮美;嚐來清爽、可口又養生,又很容易調理,最宜夏季佐餐了。看到這道食譜就有股溫馨的感覺,因為這絲瓜、蚵仔都是母親生前愛吃的菜餚。
巧不巧,數日前住在對面的阿婆也送來兩株絲瓜幼苗讓我種,聽著阿婆敘說種瓜的種種要領,我彷彿又看到當年母親在瓜棚架下穿梭著的身影,不禁淚潸雙頰,思念母親的感覺油然盈懷。


在鄉下,絲瓜可是家家戶戶在房前屋後都會種的作物。小時候我們住的是土牆茅屋,屋前面就有個大院子;那時院子四周都種滿了合歡樹當籬笆,院內母親用竹竿搭了個棚架,任由絲瓜滕攀緣伸展,很快地覆滿了整個棚頂。濃蔭的瓜棚形成了一大片綠色華蓋,挨著屋旁成了天然的涼亭,瓜棚可以說是農舍宅院獨特的景緻。母親年年都會在這瓜棚下種絲瓜的,縱使颱風時會把棚子吹倒,母親總會一遍又一遍的把它重架好。瓜蒂成熟時的馥郁常引來成群的蜜蜂飛舞,熱鬧得很。


在早夏的清晨,總會看到母親踩踏著竹凳子剪摘絲瓜。當時母親還說絲瓜要天剛透亮時去摸鮮,摘的絲瓜會特別鮮嫩可口;若是由童男子採摘的,就更是鮮上加鮮了。這自種的鮮綠絲瓜自然是農家重要的副食,每到絲瓜盛產期我們幾乎是餐餐吃著它,而母親又善於料理成一道道味美的絲瓜菜餚。依稀記得我們的便當常有絲瓜,這簡簡單單的菜色卻充滿母愛的濃情。
在烈日當空,火炎炎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我家矮小的土牆屋內也是悶熱異常。家人總愛在瓜棚下乘涼、就餐,坐在繁茂的絲瓜棚下,濃濃的綠蔭阻擋了陽光,偶有微風拂來,那光景真是不用說有多愜意安適。每天農忙回家後,母親也會在絲瓜棚下忙碌著揀菜準備午餐,或在瓜棚下洗著吃完後的餐具,洗完的水就用桶子裝起來放著,準備傍晚時再灌澆絲瓜。
當白天老去,餘暉落日揮抹半邊霞紅;陣陣徐風戲弄著裊裊灶煙,這時侯的農村景象是最美的。晚飯過後,一家人常圍坐在絲瓜棚下話家常。農村中人也愛在這時候串門子,大人們聊著村中大小事,入學的孩子們在一旁趕做功課,小的忙著戲耍,或興致地數著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孩子玩累了就地躺在瓜棚下睡著,母親總會貼心地為我們驅趕蚊蟲,入晚又搖著我們進房睡覺。夜暮黑沉以後,晚風浸染夜露和沁涼,鄉間除了蟲鳴蛙聲以外,整個村莊已在一片寧靜中入夢。


後來家裡經濟較轉好,因為家口日增這絲瓜棚連著四周空地就被拆下用來增添新屋,但母親仍不忘情於種絲瓜。她到後院再搭起了棚架,仍是晨昏忘情於瓜棚下。母親一輩子種瓜,也獨愛吃絲瓜;上了年紀以後母親只剩二顆牙齒,還是常常喜歡以絲瓜佐餐。因為這絲瓜煮熟時是軟軟的,不用咬嚼著就可直接吞入。吃不完的絲瓜就轉送鄰人,這絲瓜以及瓜棚就一直存留到母親終老。
曾經問過母親為何那麼喜歡吃絲瓜?她緩緩地說當年她嫁給父親時,她的母親就是給她這絲瓜種子當嫁粧。當時候祖父母早故,身為長男貧窮的父親要獨力撫育七個弟妹;母親藉著這好種易栽的絲瓜,協助父親照養了一家子,這絲瓜情連繫了她竹的一世姻緣,未嘗褪減。

如今,我照著食譜烹煮這道絲瓜蚵仔湯,想起了母親那份扶孤愛幼的濃情,暖暖的感覺久久不散。
母愛是世界上最無私、最忘我的愛。清人倪瑞璿的《憶母》詩中有這兩句:

〝暗中時滴思親淚,只恐思兒淚更多。〞這是思親孝母極致的理解。所以,為人子女要能懂得母親的心腸,能深刻領略親恩,心中強烈思念,殷望報答,縱是寸草春暉終難報慈母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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