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史學教授逯耀東在報刊寫了封信給自己兩位弟子,情深意切,感人至深
對於最近歷史認知的糾葛,以及台灣地位問題,報刊討論巳多,不必再言,而是對逯老師信中的一些觀念,心有所感,不能不言。
第一、逯老師說台灣到目前祇有史學工作者,沒有史學家。因為史學家不是將歷史作為一種工具,應該有更遼闊的胸襟和對歷史懷有更深層的關懷或敬意。這幾句話震人耳膜。禮記言:「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而「史」不只是單純的記錄,更應「究天人之際,觀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也就是替當代留下歷史,與權威抗衡,與當道直書,不為利誘,不為勢劫,這才是史學家風範。
其次,逯老師說:「不論受到怎樣的摧殘和損害,不論被壓榨得如何扁平,人就是人,人必須站著走路,因為人是有脊樑的!」這幾句話應是所有知識分子共同的座右銘。知識分子就是社會國家的脊樑,只有知識分子的脊樑挺直,直言不諱,社會才會剛正不阿、國家才能頂天立地。
所以史學研究,不只是文化的探討,且要通會古今之變易,綜析中外之異同,識遠思深,達到鑑往而知來的深刻啟示。史學大師沈剛伯是逯耀東與教育部長杜正勝的恩師,沈剛伯過世,以杜正勝為主的學生們替老師設立了一座「剛伯亭」,亭上書:「沈師終身信守的箴言就是量才適性、敬業愛人。惟其量才適性,乃能成就其融貫古今博通中外的大學問大見識;惟其敬業愛人,乃能講學杏壇前後六十年澹泊自甘不改其樂,作育英才功在國家。」這幾句話說得是沈剛伯,卻也值得所有的史學工作者三體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