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行於霧中,我見識了那多數人未見的美麗。
又是一個二月天,多年前的一個晚上,也是大霧,卻沒有今晚的濃,走在我故鄉的夜,從來不覺美麗的道路,抬頭,見那棟平日不覺甚高的建築,在霧裡,卻是那樣高不可測,這一抬頭,讓我發現了霧的深度。
原來今夜,霧,這樣濃。
這瀰漫的霧,美麗了這個城市的夜。走在鐵路旁的街道,不經意回頭,那襯著銀白色路燈的月台,和沈降在霧下的軌道,像沼澤般的迷境,詩化了那每天通勤的一成不變。
這是我靜看的霧。
而霧,應該是要穿行地看的。
車燈一打,霧裡的細緻,才願意現身。那細絲啊,是感覺都感覺不到的,只有在燈光下,在呼吸中。
我穿過那鋪天蓋地的霧,時而清散,時而瀰漫。一片白霧,反而立體了夜色,直行行的馬路,一路有橘色路燈相伴,路燈外的世界,那樣沈靜,路燈裡的,橘的,白的,黑的,高低層次了整條道路。
和我一樣穿行而過的車輛,像是駛進了霧光隧道,就是不知道,如我暢快者,有幾人?
霧世界,還有一項有趣。
在那大路小巷口,交錯的是數道不同的霧流,那又是另一個世界了。親見此景,怎能不驚不喜?
大路兩旁的燈也是配合的,廣告霓紅,有藍有綠,灑了霧一身,遠遠地,就瞧見了!
後半段,路燈不配合演出了。啥也沒有,霧,好像也消失了。
正黑得眼前一片時,車燈前,霧又現身了。那細緻的身影,突然狂暴,與我正面交鋒,襲面而來!
那速度啊!你不穿行其中、你躲在被窩中,她,無法與你相遇。
我要說:
今夜,霧得多美麗!
而明天,肯定是個好晴天!